「我一个人总不能开两?台车。」
他那辆迈巴赫停她家楼下,回阳溪开的是一辆城市越野。
许年说:「你不都是陈,陈总了,怎么没司机?」
「才清完债务,不得攒钱讨老婆么,可不能大手大脚。」
他见她没系安全带,探过身?来,替她扣好?,没第?一时间?撤开,维持这个姿势,抬眼看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许年推开他,拽了下安全带,语气郁郁:「蔡心怡以,以前跟我说,她想?,想?当背包客丶撰稿人,过,过自?由的生活。她说起?这些,明显是真?,真?心向往的,结果现在……」
尽心尽力当好?别人的母亲丶妻子丶儿媳,过着庸常,乏善可陈的人生,就像亵渎了她当初的梦想?。
作为一名旁观者?,都感到痛心。
她无法对蔡心怡的选择加以评价,只是惋惜于,她眼睁睁看着一位朋友——姑且算是她高中疏浅的人际关系网里,举重?若轻的一位吧——亲手将她的初心彻底抛丢。
同情丶怜悯之类的情绪,往往容易投射自?己的经历。
但某种程度来说,它们多馀得只会给人平添负担。
陈致坐正,说:「希希,你对别人的同情心,甚至胜过对我的。」
许年好?气又好?笑,「你连这也,也计较?」
「世上有很多人没法像你一样,坚定地朝自?己最初设定的方向前行。也许别人眼里的『堕落』,是她自?认为最好?的抉择。」
比起?她,他要冷心冷肺得多。
他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情怀和闲心。
「与其遗憾她变得不像你认识的那个人,不如怜惜一下你面前这个,苦苦求你回头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陈致……」
他「嗯」了声,「在呢。」
她说:「别,别这么步步紧逼,好?不好??」
给她留多一点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厘清自?己的感情,好?不好??
不要放任那些过去,那些失控,蚕食掉她的理智,好?不好??
陈致沉默下来。
车内静得可闻针落。
良久,他说「行」,随即启动车,驶入主车道,汇入车流。
其后,直到他离开阳溪,都没有再提过复合的话题。
许年隐隐察觉到他生气了,尽管他表现得无任何异常,帮她打扫屋子,清理厨房,倒垃圾,也会夸她手艺好?。
陈致不会冲她发脾气,事实上,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情绪稳定的样子。
也许是曾经恋爱延续下来的默契,也许是她心思?本就细腻敏感,她就是知道,他不开心。
1月2号一早,陈致说:「不用送我了,外面冷。」
她应了声好?。
「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
「嗯。」
交代完这些,陈致没再说什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