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一怔,动作骤然停滞不动。
不是卫临风,他是……楚略!
眼脸猛得睁开,瞪向那俯在塌前的男子。
浓黑的眉毛,狭长的眼眸,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面上糅合着心疼、怜惜、讶然、犹疑等等神情,复杂而难懂。
“是你,你不是在陛下帐中,怎么……”
男子的唇瓣过来,用力吻住她,将她没有问完的话声一并吞入口中。
唇舌交缠,那感觉美得像在做梦,几乎让她忘了今夕何夕,忘了彼此是谁,忘了那些需要肩负需要承担的责任……
时间,为何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一吻过后,懒懒靠在他身前喘息,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声音:“今日回帐这样早,可是有事跟我说?”
楚略盯着她凝神细看,轻声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
是啊,她想听什么?
今朝不比往日,昌黎而非云川,难道还能奢望他凑到耳畔,低低说着那朴实无华的情话?还是探讨商议战事,共同为那薄弱匮乏的兵力,即将空无的粮草,撕毁协议的同盟,不可扭转的形势而发愁?
或者,希望他直截了当说一句,欲顾全大局,娶亲联姻,请她理解并予以支持?
心头发紧,胸口一恸,当下强自镇定,轻笑道:“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临风,又来找过你?”
君浣溪点头:“是,他刚走不久。”
楚略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个时候,他还没对你死心,还想挽回……”
“不是挽回。”君浣溪正色道,“不曾得到,也不曾失去,便谈不上什么挽回。”
“是,我说错了,我在吃醋,我怕你会不要我——”楚略叹口气,手臂一紧,轻言道:“溪,这段时日,我无暇顾你,你不要怪我,也别多想,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你只要信我就好。”
只要信他,就万事大吉吗?
她当然信他,只是,已经不太能够相信自己……
心潮涌动,情思恍惚,只轻轻吐出一句。
“我……信你……”
楚略长吁一口气道:“你一个女子,在军营中也不容易,让临风多陪陪你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对他动心。”
君浣溪按下心中怅然,轻笑道:“要动心,早就动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推给他的,幸好他是个正人君子,要不我们早就……”
“别说——”发颤的手掌捂住她的唇,俊脸上满是懊悔与后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将你推给任何人,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