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强烈且直白的预感,明月在哭。
她需要他。
周阔站在开阳楼上看着张星光为裴澜撑伞往天玑楼走去,一阵风雨中,张主任稳稳的举着那伞,似乎一颗高大的树尽力为小树遮风挡雨,用尽全力不让这幼苗受到摧残。
可这树全然不知道,这幼苗的根,不知何时长歪了。
周阔收回视线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了周知意发来的信息。
白底黑字赢在他的眼底,周阔心下起来一阵海啸,开阳楼前的誓言犹在,只不过许诺的人被别人凭空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参赛资格。
周阔拎起来自己的伞转身走向天玑楼,手里的电话却是打回了家,三两声后,周阔低声叫道:「容叔。」
那边说了什么,周阔三步并作两步下楼:「二楼卧室小书房内,右手边第一个抽屉有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本相册,这两样东西,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和相机,劳烦容叔帮我送到学校。」
他撑开伞往天玑楼疾步走去:「对,现在就要。」
周阔在一阵应答之中挂掉了电话,珍珠大小的雨滴打在伞上,又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下,跳起来又落下,乐此不疲,最终融入水中消失不见。
他在雨中慢了一拍,挂下的电话反手打去了北城。
那边好像在忙,周阔一连打了两个才有人接。
一阵活泼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周阔紧绷的面容缓和两分:「喂,阿阔~」
周阔没心情和他贫,对着他声音低低道:「嗯。」
他收了伞进入天玑楼,将那伞靠在墙边,自己抬脚走向二楼:「盛津。」
周阔伸手揉了揉眉心:「速来西琅。」
盛津被他的严肃搞得一愣,他只听过一次周阔这样说话,随即他就转学离开了北城。
盛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收了笑也跟着严肃起来:「出事了吗?」
周阔低低应声,紧接着盛津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阵风呼啸而过,他听见周阔沉声说道:「你想要什么证据——」
电流稀释了那声音里包含着的无尽冷意,可即使这样,跑马场的盛津依旧打了一个哆嗦。
这通电话戛然而至,盛津看着恢复如初的屏幕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去。
旁边载他前来的管家上前询问,盛津对着他道:「许伯,麻烦帮我定直飞西琅的机票。」
许伯被他搞得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去西琅,对着他疑问:「现在?」
盛津收了手机接着要去换衣服:「对,最近一班。」
他大步流星,声音被抛在了后面:「越快越好。」
许伯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对着工作人员道:「马先牵回去吧。」
话音落下,许伯又上前去摸了摸马鬃,对着这匹高大的黑马轻声道:「阿津有事,等他回来再陪你玩。」
周阔推开门在明月讶异的眼神中向前走去,面前的人鼻尖泛红,她哭红的眼睛此刻已经肿了。
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被反咬一口,让人逼到说不出话来。
她果然在哭。
周阔缓步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影默默的成为她的依仗,周阔看向明月的眼睛,对着她轻声道:「别哭。」
他顾忌着在场的师长,强忍着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的念头,转过身去看着裴澜戾气横生。
他又沉声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证据?嗯?」
周阔说到这里仿佛也被这无耻气笑了,他说:「两方稿件相似度80%,怎么?」
他锐利,也被明月的眼泪刺激到,哪怕裴澜是个女生,周阔此刻说话也毫不留情,「你和明月两个人,心有灵犀?」
旁边的张星光为这尖锐皱眉,顾徐下意识出声阻止道:「周阔。」
周阔不为所动,依旧盯着裴澜,那眼神冷漠,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