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拒绝:「不了,我就要回家,你们去吧。」
前些日子,知县以欢迎之名,为他设了场欢迎宴。
结果知县醉酒,一直在那「我考考你」,不是问他对一些时事的看法,就是逼他回答各种学问问题。
他心中有亏,不想在众人面前展示学问,百般推说,知县却不依不饶。
他最终也没回答,装作身子不适要呕吐的样子,暂时离席。
虽没看到在场之人的反应,隐隐也能察觉到,当时场面冷极了,给在场所有人看了笑话。
后来酒醒几分,他怀疑那知县在刁难他。
不然,哪个正常人在酒桌上,要做文章谈学问。
谁知那知县是不是真醉了。
为防有人再行此事,他决定以后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再参与到那样的场合中去。
快班班头也走了过来,劝说:「县丞,一块去吧,都是我们三班的一些大老粗,您别嫌弃就好。」
其他衙役也聚过来,一人一句地劝说。
听说都是些衙役,蒋士诚心中防备渐松:「就你们三班中的人,没别人了?」
「是啊,就我们!」
「没别人。」
「去吧,县丞。」
众人都在回答,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起落。
家中事本就让蒋士诚烦闷,他确实想好好喝点酒,终是同意了。
这次没有一个读书人,谁也别想再考他学问。
县中的一家小酒馆,十多个人围坐在最大的包间内,已喝得熟络。
衙役们放开了些,都在说着追捧丶讨好蒋士诚的话,一个接一个来与他敬酒。
蒋士诚享受并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不能自拔,越喝越多,吐字都已有些不清楚。
壮班班头与快班班头交视一眼后,叹息一声:「县丞,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大老粗,多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
「是呀,可惜我们都不是那块料。」快班班头边说,边观察蒋士诚的神情。
先皇与当今皇帝虽已放宽对参考人身份的限制,可依旧不包括他们这些身在贱籍中的人。
除非脱了贱籍,就能不看祖上三代,被允许参加科考。
快班班头故意这样说,就是要试探一下,蒋士诚是否喝醉了,是否到了套话的最佳时机。
蒋士诚脸颊已经红透,眼神微有迷离,呆愣愣眨了两下眼睛,才捋明白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的头脑已然变得混沌,理了一会儿,仅捕捉到了那些言语中最表面的恭维,心中舒坦几分,来了些精神。
「那是你们,不知变通!」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露出一个神秘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