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直到此刻,他望着眼前的容颜,同样的红裙,不同的是,更近了,也更美了,像是那个叫人一刹心动的花骨朵骤然开出了娇艳的花。
「之瑶谢过寒大人今日款待。」
丁玲声动,指尖的碗轻震。
寒邃复又伸指,双手执碗:「客气。」
裴成远眼见着二人相视一笑,双双饮尽,晦气地扭了头,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碗。
这破酒,根本没有倪老头子酿的辣刀子够味。
清了吧唧的,水似的。
还有点涩嘴。
有名气的东西有时候就是噱头,华而不实。
想着,眼前便就见某人又递了碗来。
严之瑶:「果然好酒。」
「好个鬼。」他怼道,哗啦啦给人满上。
严之瑶没理会他的前后矛盾,只是看着寒邃:「寒大人,不知寒大人可瞧见吉时帖了?」
「是,寒某今日,也是打算与小姐商议此事。」
她扬起眼:「商议?」
寒邃点头,他也给自己满了一碗酒:「听闻侯爷最后挑了两个日子出来,不知侯府最后可有确定。」
「寒大人既是单独约我,应是有话想说。对于婚期,不知寒大人如何想?」
寒邃注意到边上某个小将军倒酒的声音歇下,顿了顿,仍是答道:「不瞒小姐,寒某希望能与小姐早日完婚。」
「嗤。」接话的却是裴成远,「恕我直言,寒大人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寒邃却没搭理,只是对着严之瑶道:「小姐不妨听完。」
严之瑶道:「寒大人请说。」
「寒某如今为司礼监掌事,此前郡主和亲南戎之后,大桓与南戎的关系更甚,陛下有意开通一条商路,与南戎正式通商,其间,兴岑州为贸易商城……」
说到这里,严之瑶不觉心中一震。
注意到她的留意,寒邃才继续:「寒某知道,岑州乃是小姐长大的地方,且……寒某此行南戎商定相关事宜,其后还要再留居岑州,恐非一年半载不可回。今日请小姐前来,实为寒某私心,私心希望此行,有卿常在。」
「……」
裴成远觉得有的人真的是狡猾异常,这般藉口都找得出来!
不想他一转首竟是发现某人竟然当真心动的模样。
「严之瑶,」他突然开口,「你昨日不是已经与爹娘敲定了时间?」
严之瑶手中握着碗,她怎么不知道少爷这是在警告。
可是——
她低头,皱眉灌了自己一口酒。
「请问寒大人,何时动身?」
寒邃面上无波,轻轻道:「下月此时。」
「下月十五。」严之瑶喃喃,那良辰吉时里,下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正想着,边上裴成远的声音又起:「寒大人既然知道此行是公务,便应明白怕是没有时间照顾人的。」
「寒某只是觉得,若为夫妻,便是相互扶持,必不会叫另一半受委屈。」
「你想的是美,一面想做出政绩,一面还想红袖添香,既要又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裴小将军误会了,寒某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决定权,在严小姐——和侯府。」
严之瑶饮尽碗中的酒水,终于开口:「寒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