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可怕的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更可怕的是钱花完了,人还没死。
他类似后者,拥有的熟悉的全都没了,一切归零,不得不埋葬上辈子的自己,背负重生的秘密,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重新开始。
极端的说,就像掉进了和现实一模一样的虚幻世界,除了他,一切都是假的,像个旁观者,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对爸爸、对小姨、对周遭的所有,内心激不起半点波澜。
生死面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苦难也好、荣耀也罢,这条路前方的风景和尽头那化不开的黑雾,他都看过了,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只有他知晓的世界,和只有他融入不进去的世界,虚虚实实让人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是真的。”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缓缓收紧。
琴键上的手指猛地一顿,旋律戛然而止。
“我证明它存在过。”
谢辞心脏漏跳了一拍,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击穿。
对于顾予风的身份,他早已依据事实细节做出合理推测,可真到直面真相的时候,依然无法保持冷静。
谢辞声音有些干涩:“你说的是?”
顾予风低头看着搭在琴键上的手,面色深沉:“你说呢?”
“你们在这啊,我找了半天。”
江辰宇匆忙赶过来,“去吃蛋糕啊,吃完就可以走了,那群人闹个没完,烦死了。”
顾予风环在谢辞肩上的手松开,转过头:“吃什么蛋糕,直接走不行?”
江辰宇:“这不是多少要给个面子嘛?”
三人回到一楼大厅,个别辈分高的人已经回去了。
谢辞带着顾予风去找谢鸿光打招呼,被告知老人家已经休息了。
“大概是被你气的。”顾予风笑。
谢辞没反驳,和大厅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
“等等!”
谢锦焱找人拦住谢辞,指着旁边一座香槟塔,“锦霖请来的这么多朋友都喝了,就你没喝,不给面子?”
“蛋糕不吃,酒也不喝,太不把二少当回事了吧?”旁边的寸头男附和。
“你们烦不烦?”
江辰宇忍不了,不耐烦地回怼,“我们还没成年,喝个屁啊!”
“今天场合特殊,喝点怎么了?”
寸头男反驳,“说是未成年,离成年也就几个月了,装什么正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肯定早就开始喝酒了。”
那边的谢锦霖看到,匆忙赶过来劝阻:“哥,你够了吧?!别找谢队麻烦了!”
谢锦焱推开他,笑着盯着谢辞:“看在未成年的份上,就喝一杯,喝完就让你们走。”
“我来吧。”顾予风端过一杯香槟,笑盈盈地看着谢锦焱,“我顾家的祝福,希望你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