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用身体隔开季随舟与延光帝,主动道:「臣有事请教王爷,王爷可否过来与臣一叙?」
季随舟心知喻勉这是在故意分开他与延光帝,闻言,他不疾不徐地唤道:「来人。」
几个小太监慌不迭地从銮驾末端跑来,喻勉这才留意到他们,看来季随舟并不放心让延光帝同左明非单独呆在一起,而这些小太监也绝非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季随舟…哦不,是弈王,他到底想做什么。
「本王同太尉有事相谈,你们要伺候好陛下,陛下若有差池,本王唯你们是问。」季随舟这才看向延光帝,看似温良地俯身行礼:「皇兄,臣弟先行告退了。」
「随舟。」延光帝嗓音微沉。
季随舟歪头询问,看起来乖巧无害。
延光帝盯了季随舟片刻,而后道:「眼下正值家国存亡之际,你,不可胡来。」
「是啊,家国正值存亡之际,皇兄可要好好鼓舞士气,莫要丢了我皇室颜面。」季随舟稍带讽刺地说。
这无疑是在暗讽延光帝南下迁都一事。
「……」延光帝看向季随舟的目光很是复杂。
左明非将二人的举动全看在眼里,却未说什么。
季随舟走向喻勉,扬了扬下巴:「走吧,喻大人。」
喻勉在前,季随舟在后,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马厩旁,「喻大人有何事请教本王?」季随舟敷衍问。
喻勉回神,审视的目光落在季随舟脸上:「陛下不是启程南下了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呵,一国之主宛若丧家之犬南下奔逃,喻大人觉得这幅样子很好看?」季随舟嘲讽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皇兄良心发现了也说不定。」
「季尧,你到底想做什么?」喻勉沉声问。
季随舟陡然发怒:「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们以为我要做什么!」
喻勉巍然不动地注视着季随舟,他能理解季随舟的委屈愤恨,也难怪,人家原本想闲云野鹤自在一生,却因为皇族身份受到桎梏,世事大抵难究因果,毕竟喻勉自己也是怀疑季随舟的众人之一。
季随舟盯着喻勉,一字一句道:「我从无二心!是你们猜忌我,怀疑我,利用我!既然如此,我倒不如…随了你们的愿。」
他唇边漾上一抹扭曲的笑意,随后那双柳叶眼宛若刀锋般地看向喻勉:「毕竟,当初在军营,是你告诉我的,只有将权势握在手中,才能极尽人事。」
喻勉回忆起这句话,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当初说这句话,本意是哄骗季随舟回京,却未曾料到此时今日,季随舟会拿这句话来噎他。
喻勉骤然抬起手臂,臂肘狠狠地落在季随舟胸膛,季随舟闷哼出声,后背装在马厩的栅栏上,他吐出一口浊气,却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敢杀我吗?你若此时杀了我,皇兄定会将你就地正法,你不知道吗?他正缺个由头杀你呢,帝王之心呐喻大人,皇兄有多依仗你,就有多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