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给我?”阿三问,本能地戒备。
“不是我要给你,而是你想要,”阿刚晃着手中的枪,若无其事道,“你不是想要保护你哥吗?用这个最好了,它不会认人,只听从主人的意思。”
他把枪“啪——”地放下,就摆在阿三的脚前,然后站起身离开。
阿三瞪着地上的物体,许久。
“保护哥?”他焦急地问自己,怎么保护?哥不需要这个双生弟弟的保护,是自己一直想依赖他,依赖到从来没有想过哥有朝一日不属于他,但是阿诚总有一天不会属于他的,就算没有二少爷也有月儿或者其他人,他总有一天得与他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不行……哥是我的,娘把他给我的,一生一世,不能分开。阿三仰起头,大口吸着气,让脑子里的杂音能安静一些。他没有头绪地思考着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觉得无比沮丧,心中那片乌云在不断地加沉加重加黑,简直要把人吞没,他的世界一点点在变形,崩塌,却不知如何去挽救。
如果是月儿的话,心里就不会这么难受,因为月儿是应当的,她是漂亮的女孩儿,这点很重要,而二少爷肯定是强迫着阿诚,不容怀疑,要他装出那副情愿的表情,两个男的……怎么可以这样?阿三觉得胃隐隐泛痛,近乎神经质地想呕吐,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枪,紧紧握在手中。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是应该的,这仿佛是个坚定的信念。
阿三的胃痛慢慢转移到心脏上,一阵阵地揪疼,他把坚硬的枪柄抵在心口。
是男的就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反复地在心里默念,眼眸里燃起阴暗的火花。他恨这个地方,恨这条介亭街,十分地痛恨,他的世界一点点在此变得陌生,让自己迷失。
阿刚踏进旅馆门就看到在大厅里抽烟的冯宣仁,他坐落地窗前,面对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面色不佳,下巴满是胡渣,这对向来注重仪表的冯二少来说有些不正常。他抬眼看见走来的下属,点点头算作招呼。
“阿诚呢?”阿刚在他对面坐下来,谨慎地观察着他的面色,随即问着。
“病了,躺在房里。”冯宣仁吐着烟雾回答。
“嗯……怎么搞的?接他回去吧,住在这里不是让你麻烦吗?”
“没事,淋了点雨。暂时让他住这里吧。”冯宣仁按抚着太阳穴,面显倦意。
阿刚目光一闪,硬生生地把“为什么”三个字吞下肚,再行多问,对方说不定会起疑,连忙转话题向正事,压低声音:“那批东西的失踪是不是怀疑到我们头上了,这太不公平,东西压根儿没有给我们经手,我们只管倒人,这不是当初都说好的嘛,为什么这次一定要按住我们来清查?”
冯宣仁淡然一笑:“老实说,我也是怀疑是我们当中有人捣鬼。”
“怎么?真有内奸?”心中一惊。
“当然,”冯宣仁抬眼瞥了对方一眼,不以为然道,“上次的会议不是烟雾弹。表面是针对我,但目的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想起老高是怎么样死的吗?”
阿刚点头。老高是替死鬼,叛徒的目标不是老高而是冯宣仁。
“名单仍未泄露这是大幸,因为老高手里的那份根本就是假的,特务所拿到手已经觉得不对,要不怎么光为几根金条就放人,到最后纯粹是敲诈和面子的问题罢了,”冯宣仁冷笑,“不过有人认为我会再会犯两年前同样的错误那就太笨了。”
但是有些状况会乎你意料之外,默不作声的人在心里反驳。
“对了,那批货你不要去查了,前些日子已经用船装出去,陈庆东做的生意。”
“嗯?”这次真的吃惊不小,可惜对面的人没有解答他疑问的意思。
“不必去理会他,这时谁去撬他的嘴谁就倒霉。”
“那你的意思……”
冯宣仁吐掉嘴里的烟头:“我会让那个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的。”
“是……”
阿诚从梦中醒来时,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感觉到腿脚移动牵扯肌肉带来的痛感就很快反应过来,包括许多令人耳红脑热的记忆提醒他昨晚上的好事,所以在听到房门“喀”一声打开,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房内时,他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能做到也只是把被褥高高拉过头顶,做着无谓的逃避。
“呵……”可是要命的笑声毫无阻碍地传进耳朵,让他的脸又如发高烧般的通红一片。
“阿诚,你干嘛?要憋死自己啊?”被子被不留情地往下拖,阿诚就是抓住不放,他不想让自己被看到窘态。
“喂,放手,你这个傻小子,”对方更是乐不可支,“肚子不饿吗,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说不饿是假的,但是……阿诚决定等心跳得正常点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