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李妈妈带了出?来,韦氏候在?亭下,清秋坐立难安,房里?传出?撕心裂肺地喊声,那声音如钻心的虫子往清秋耳朵里?爬,唬得她心口发麻。
「妇人生产总是有这一遭的,清秋坐下罢。」
韦氏一脸从容,仿佛不是什么大事,清秋只好静下来。
「母亲,您当年怀我时也这般?」清秋疑道。
李妈妈奉茶,忧道:「夫人当年生姑娘时更是凶险,因上了年岁使不上力?,折腾了许久。」
韦氏垂首静默,缓缓道:「亏你还记得,过?去这么久了,倒是忘了。」
此夜风雨连绵,乌云遮住月光,院中石灯烛光灰暗,房内吕氏一声嘶喊划破黑夜,伴随着婴儿地啼哭,清秋被揪着的心登时松了下来。
稳婆出?来报喜,她额头汗珠密布,笑道:「是个男孩,白白胖胖是个福小子。」
李妈妈随之笑道:「子时刚过?,生在?中秋这天,真是来添福添岁的小郎君。」
韦氏心口吊着一口气,闻言眉头舒展开来,道:「让大息妇先歇着,好生照料,辛苦她了,也是不容易,这是头一遭。」
清秋望着房内扑闪的烛光:「母亲,我陪在?嫂嫂身边罢,她一个人害怕,我闲来无事,母亲快回?去歇着。」
韦氏颔首,道:「多顾惜着自个儿,明日回?去歇歇。」
稳婆接过?赏钱,踏着月色要离开,清秋拦下她,「落过?雨,路上湿滑,明日再走罢。」
稳婆道:「我们这等人,留在?娘子家里?脏了眼,得了赏也就走了。」
「当真是说笑了,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幸而有您在?,嫂嫂才得以生产,多谢了。」清秋仍道,「明日再走罢。」
稳婆紧着手中赏钱,心底蓦然一热,点点头:「娘子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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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这日,付远衡休沐回?宅,他一路狂奔回?院,吕氏正倚在?床沿,清秋喂她吃药。
昨夜雨疏风骤,今日却天晴气爽,晴空如洗。
付远衡风尘仆仆进屋,虽说相隔不远,但他直奔而来,眼周乌青,似是一夜未眠。
清秋放下汤碗,笑道:「我回?来都未见大哥这么急,既然哥哥回?来了,我便走了。」
付远衡粗喘着气,道:「这会子了,还说这些,汀英可还好?这些时日苦了你了,我来吧清秋。」
话落,付远衡接过?清秋手中的汤碗,吹一勺喂一勺,清秋笑着打趣。
「有大哥在?我是不用操心了。」清秋坐到美人榻上斟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