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睡醒时,已是正午时分,他们师徒二人带着孩子做好了饭菜,我刚走向餐桌,就见慕兮道长赶紧转身,拿起他的墨镜戴上。似乎只有我出现时,他才不得不戴上这副墨镜。
吃过饭,坐在院子屋檐底下喝茶聊天,孩子在一旁的小竹床上午睡。
阿清对慕兮道长说:「师父,你最近替我忙前忙后,上午又帮忙厚葬了宫宴清,我给你的银行卡里转了一笔辛苦费。」
「多谢。」慕兮道长冷声回道,戴着墨镜靠在竹制摇椅上,翘着二郎腿。
「明日清早,我们就回去啦。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你清修了。」阿清温声对慕兮道长说道。
「好啊,到时候我打电话让山下的人开车来道院门口接你们,送你们去机场。
我就不送你们了。我破戒了,一年内都走不出长寞山了。不能送你们下山了。「慕兮道长沉声叹道。
「破戒?师父破什么戒?」阿清脸色一沉,匆匆扫了一眼正在喝茶赏景的我,转而望着慕兮道长问,「我不记得我们师门还有什么特殊戒律啊?」
「色戒!」慕兮道长冷声回道,「你是我收的俗家底子,当然不必遵守我师门的戒律。」
「色戒?师父,何时破的色戒?」阿清脸色变得幽暗起来,盯着靠椅上的慕兮道长紧张地追问道。
慕兮道长坐起身来,面对着我,不慌不忙地对阿清回道:「梦里破的。」
阿清狐疑地望着慕兮道长追问道:「梦里贪欲,也算破戒?师门的规矩如此森严么?」
「你问这么多,不就是想问,我现实里,是否染指过她么?」慕兮道长面对着我,对一旁神情慌乱的阿清反问道。
我忽然觉得手里捧着的茶杯有些烫手。
「我去整理行李,你们聊。」我尴尬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对他们师徒二人说道。
「坐下。」阿清一把拉住我,将我按回椅子上。
我慌乱无措,强作镇静,望向院门外的山景,一语不发。
「师父大可把话说清楚。经历狐妖司言强娶豪夺的事件后,我已经想开了,只要夜宁不嫁给别人,她被谁惦记上了,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她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就行。」阿清黯然低声对慕兮道长说道。
「既然不在乎,为何要问清楚呢?难道她跟你闹着要嫁给我?」慕兮道长面对着我,对阿清冷声反问道。
我实在受不了这师徒二人相互耍心眼的这股劲,只能说他们不愧是师徒,各自身上都有对方的影子。想起狐妖司言和陈牧清的魂魄双双葬于他们师门的斩魂刀,我胸中就莫名翻涌起一股恨意……
我抬手摘掉了慕兮道长的墨镜,幽愤地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御刀斩杀狐妖司言和陈牧清的魂魄?你们修行人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么?!」
慕兮道长眼神躲闪,忽又强作镇定,躁郁地望着我,义正严辞道:「我告诉你我斩魂的原因,先说狐妖的罪状:第一,狐妖蛊惑凡人,强娶民女;第二,狐妖公然与酆都阴兵对阵斗法,藐视天地公法。再说陈牧清的罪状:第一,生魂逃出地府扰乱阳间秩序,按照阴阳律法,该杀;第二,他与狐妖勾结,对抗阴兵执法,该斩。我道门,替天行道,龚行天罚,正义凛然。」
「那他呢?!他为何能躲开阴阳律法的束缚?是你徇私枉法吗?」我躲开慕兮道长犀利的眼神,指着阿清对他问道。
「他是酆都九爷,在屠魔大战里立了战功,得到了酆都大帝的特赦。那些凡夫俗子和妖魔鬼怪能跟他相提并论吗?」慕兮道长阴声对我回道,他眼底闪着泪花,伸手撸走我手里的墨镜,戴上眼镜后,面对着我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质疑我们师徒二人呢?难不成你还想为那两个小妖小鬼报仇雪恨?想杀我呀?」
说着,他竟抬手勾住了我的手指,吓得我直接站起身来,慌乱后退,转身就快步走向了厢房。
「师父你又失礼了。」阿清在责怨慕兮道长。
我关上了房门,坐在榻边,想起故人,闷声落泪。
「是她摘我墨镜的。你知道的,我不能跟她对视,否则容易唤醒心魔。可她大胆……竟敢扯老虎的胡须。都是你惯的!」门外传来慕兮道长激动的声音。
「师父,我们明早就走。你再忍耐半日。」阿清低声回道。
我擦干眼泪,起身收拾好行李,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外,对阿清说:「我们现在就走吧,这里,我一刻不想多待。你打电话联系山下的司机开车上来接我们。」
「妖,都是惧怕道院和道士的。我理解你。我这就给山下的司机打电话。」慕兮道长靠在椅子上,伸手从桌旁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阿清!他说我是妖!」我气得跺脚。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你太美太勾人,像妖。」阿清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悄声说,「别跟我师父计较,他这两天心魔闹得厉害,精神上出了点问题……我们赶紧离开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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