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看看天色,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柳月先别忙着吃,去外头帮我传个话。”
柳月红着脸点头:“是,卿卿,你要找谁?”
“你去外院打探一下喻掌柜回来了不曾。若回来了,就请他到我的厢房来。就说我有事找他谈,是关于我娘亲的。”
柳月一愣:“喻掌柜是外男,内宅怕是进不来的吧?”
云想容冷笑:“你放心,他定然进的来。”
她很怀疑那日喻博经的作为是经过了外公默许的。外公为了方便喻博经追求娘亲,戌时二门下钥之前。出入内宅他应当没有阻拦,而且他虽然是个签了卖身契的家生子,在外公眼里却是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般。进出院落也无人会管。
柳月见云想容如此笃定,就知道必然可行,行礼去了。
待到柳月出门,云想容回身问墨竹和墨玉:“你们两个,功夫精进道什么程度?手底下见过血么?”
才六岁的孩子。表情淡然的问这种问题,墨竹和墨玉怔了一下。墨玉道:“奴婢功夫尚可。”看了眼英姿:“血也是见过的。”
“那夺人性命在你们来说也容易了?”
云想容说这一句时,脸上甚至还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墨玉背脊生寒,垂头道:“是。”
英姿早已经听的毛骨悚然,拉着云想容的手:“六小姐,你是要做什么呀!”
“没什么。”云想容笑望着墨玉和墨竹:“爹爹将你们两个赐给我,你们又要继续领爹爹的月钱银子,我就猜想你们必然有些能耐。想不到还真是有见识的。”
英姿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道:“原来是好奇,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做什么大事。”
云想容不言语。吩咐英姿去沏茶。
不多时,柳月就回来了,果然将喻博经顺利的带了回来。眼看着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云想容就吩咐柳月下去帮助柳妈妈摆膳,还吩咐英姿守在偏院中,没有她的话不许任何人进屋来。
柳月不做他想,欢喜的应是去了。英姿却是心里一沉,隐约知道云想容可能要做什么事。到屋廊外站定,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云想容端坐在她平日练字时那张黄花梨木翘头画案后的圈椅上,左右两旁分别站着墨玉和墨竹。傍晚天光已经转暗,临窗大炕的炕几上摆着一盏绢灯,灯光幽暗的很,有细微的风从窗缝吹进来,拂动了通往内间落地圆光罩上垂下的翠绿色绉纱。只有地当中烧着的炭盆里的蚕豆偶尔爆出一声来。可这种安静,仍旧叫人觉得诡异。
喻博经垂首站在桌案前,心下在思考他要拿下孟氏,是不是也该想办法讨好面前这个小丫头?
谁知他正想的出神,那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平淡又冷静的发了句话。
“把他给我拿下。”
话音方落,身前人影窜动,自己双手就已经被反剪在身后,腿上吃痛,双膝贴地。
尚未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跪下了!
喻博经惊怒:“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云想容冷笑着站起身,道:“两位姐姐,劳烦你们别让他出声,先好好教训一番。尤其是他的右手,指头掰断,不要留下一根整的!”就是那只手,昨日要轻薄娘亲!
“是!”墨玉和墨竹应是,一人捂住了喻博经的嘴,狠狠的将他按在地上。
另外一人则开始拳打脚踢 起来,喻博经奋力挣扎,不曾想他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竟然挣吧不过十八九岁的姑娘家,他心中大惊,这两个婢女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而且这位六小姐,是有备而来!
做什么要废了他的手?
喻博经百思不得其解,只努力的藏着手。
云想容则是趁着喻博经蜷缩在地上的时候,给墨玉和墨竹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必废了他的手,只让他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