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着老大夫去了前边的药堂,老大夫点着烛火,在药柜里一阵翻找,然后拿出两个三五寸长的长颈瓷瓶,用一个刻着合欢花纹的木盒子装了,从柜台上方推过来给云小么:「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了。」
虽然很冒昧,但云小么还是问了:「这是什么?」
老大夫给的东西应该是药,既然是药他就要问清楚用法。
借着烛台的微弱烛光,老大夫无奈看着他:「带回去,新婚之夜拿出来,交给陈望,他知道怎么用。」
「哦,谢谢老先生。」
「去吧,有空常回来看看。」
「您老保重。」
云小么拿过木盒子,去找陈望。
陈望在门外等着他。
云小么走下石阶,到他身边:「走吧。」
陈望没问他,只是把他的手牵过来握着。
临近中秋,一城桂花开,昼夜温差大,风冷,吹送着桂花香。
走了一会,陈望怕他冷,就改成搭他的肩膀,半搂着他。
云小么察出他的用意,道:「我现在身体好多了,不觉得冷。」
「嗯。」
陈望还是搂着。
云小么就没说话了,两人回去客栈,陈望叫了热水,两人洗浴过后就睡了,次日一早,两人吃了早饭,云小么去买了些吃食,陈望去牵马车,然后去医馆向老大夫他们告别,接着去找云富生。
上次他们是走清河县通往梨县的路,这条路虽然也是在南边,可跨度远,按照陈望的推测,云富生那边拖家带口,不可能走太远,最可能是在脚程三日内就能到达的地方。
这样排除下去,目标就很明确了。
但就算如此,清河县南边丶三日内就能抵达的地方,除了县城,乡野村落也有好几十个,他们只能一个个过去找。
太小的可以排除,云富生的婆家以屠宰为生,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城镇或者稍大一点的乡村。
两人先从紧挨着清河县的下一处县城找起,找了县城找下辖的乡村,一点点往外扩散,只是运气不佳,连着找了半个月也没消息。
不过两人也没气馁,为了找人,他们甚至请了画师画了云富生夫妇的画像,问人也许不清楚,看画像总能想起一二。
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陈望推测是三日内的脚程,可他们一个个地方找,就要多十倍二十倍的时间。
差不多九月中旬,两人已经找到了按照三日内脚程划分的最后一个范围。
这一个月来,风餐露宿,加上天气转凉,云小么好不容易养的肉又掉了一些,就连灵魂与身体完全融合的陈望都消瘦不少。
夜晚,两人宿在荒庙,面前是生起的火堆,身后是破烂的门窗,而屋外,是席卷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