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点头,不过他不愿细谈。
「生过几个。只是,长大成年的只有现在的储君。」
这时绵水夫人感慨而道:「一个人若没有子嗣缘分,也是无奈得紧。先帝是这样,如今他的弟弟也是这样。哎…我最心疼的,还是云罗。」
「姑奶奶,」我立刻用高亢的声音盖住呼之欲出的低沉,「人岂有十全之美。姑母是一代贤后,即使没有子嗣,她还被人世代传颂。」
「可是,」这时南宫博放下杯盏,有意说道,「这的确是姑母的心病。小时候入宫时,常常见她愁眉不展。真正的痛楚是无法与外人道说的。」
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楚。
「不过,」他又笑了笑,「幸好叔叔一直会去琼华宫,安慰姑母。」
炉子里跳动的火星蹦得太近,我揉起了眼睛。
朱翼拿出米酒,先是敬给了父亲。然后她走到南宫博的身旁。
「博哥哥,姑母做皇后那会儿多么风光,每天内廷锁事一箩筐,她当然要皱眉头了。我去见她的时候,她可都是开开兴兴的。」
可是南宫博却说:「哪有人能一直开开兴兴呢?只有傻瓜才一直笑。人的一生有多少件事,能真正诚心如意?所以不开心才是人长存的状态。我这样讲,没有对姑母不敬的意思。」
可你就是故意的。
「博哥哥,」我也学着朱翼这么叫他,「那如此说来,你也常常不如意咯?」
他一时没有回答,也许不知如何回答,又持起酒杯。
「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继续说,「你藏起喜怒哀乐,不肯示于人前。这样对其他人很不公平呢。」
他笑了出来,眼睛只望着面前的酒杯。
「我听得,都糊涂了。」他轻轻对我说。
「大概哥哥认为,藏起自己的心事就能藏起弱点。」我看着他,他就坐在我身旁,「可你,却毫不留情地利用别人的弱点。」
「妹妹一直曲解我的意思。」他摸着杯壁,还在微笑。
「其实叔父很关心小辈。希望哥哥不要心生怨怼。」
他敛起面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妹妹想得太多了。叔父是南宫氏的族长,一直是我们小辈敬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