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说过,本相不信鬼神之说。」
「但修道之人,确实是能看到鬼神。」
周郢皱眉。作为一个儒生,他的确是不太信鬼神的,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听说过修行之人,或佛或道,有「看」到鬼神的方法。
「那还请小道长同本相说说,那个所谓的二十年前的鬼长什么样?」
静归深吸一口气,幽幽道:「那个鬼,很高大,穿着盔甲,手上握着一把长刀,应该是个男人。不过小道暂时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二十年前就死了,小道斗胆猜测他是战死的。」
仿佛被一个鸡蛋敲了脑壳,周郢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瞬间凉了。
高大,盔甲,长刀,二十年前,战死……。这一切的一切指向的不就是林觉么?
「他为何会纠缠上本相?」
「鬼游荡于世二十年不离去,必然是因为有执念未了。而他之所以会纠缠上大人,也必然是因为生前和大人交情匪浅。」
又是一个鸡蛋敲脑壳,周郢的脖颈隐约暴起几根青筋,脸也隐约扭曲。
「小道长如此危言耸听,真不知道本相将此事告诉凌虚道长之后,小道长还能在这三清观里待多久?」
静归终于睁开眼,微笑和周郢对视:「无妨无妨,在观中是修行,不在观中也是修行,吃饱喝足能修行,饥寒交迫亦能修行。修行在心不在身,福生无量天尊。」
「小道长还是好生修行,莫要管无关之事。」
「谨听大人教诲,福生无量天尊。」
周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静归目送他远去,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朝窗外后院的小师弟静勤喊:「师弟,给我找点吃的呗,师兄我饿了。」
静勤正在后院喂他的蚕宝宝,一听他使唤,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这就去。」
离开了静归弟子房的周郢并没有将静归的鬼神之说告诉凌虚,他甚至没有再去找凌虚便直接回了府,才迈过门槛,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一旁的下人吓得上去搀扶,只见周郢面白如纸,眼角泛红,沾血的嘴唇蠕动不止,似是在念叨一个名字,一个俯身,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掉出,随着他的喘气,粗旷古朴的纹饰上沾上了黑红的血。
内厂,午后。
甄如意正侧卧在榻上小憩,郑大人躺在他放在椅子上的曳撒里,抓挠着裙摆的细金线。
张和走到门口,看到此情此景,便自觉放轻放慢了脚步,坐到郑大人旁边的椅子上,将郑大人抱过来。
郑大人喜欢张和,欢喜地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毛茸茸的长尾巴缠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