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来到当地的第一天,真相便水落石出,原来那个所谓的孙子虽然是县太爷的血脉,却并非孙子,而是他与儿媳通奸所生。
丑事败露之后,儿子捂死了那个婴孩。
这一切都被哑巴农妇听到了,县太爷不忍亲生儿子入狱,便编造了罪责嫁祸到哑巴农妇身上,叫她百口莫辩。
却不曾想宋慈的出现,让这一家的丑事浮出水面……
从此事后,宋慈面见圣上,请求巡回四路,雪冤禁暴。虽偏僻恶溺处所,亦必亲往视察。他走遍了全国各地,处理了无数冤假错案。但渐渐的宋慈就发现自已有点力不从心,这世间有太多的冤案,大宋疆土辽阔,而他却只有一人,短短数十载,身死之后,又有谁来洗冤昭雪?
案上一滴墨,民间千滴血。
宋慈深谙这世道黑暗,单凭自已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洗净朗朗干坤。在自已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又有多少人含冤而死。
于是他耗尽心血,花费数年将自已毕生的经验写成了《洗冤集录》,希望可以造福后世仵作,但他又害怕罪犯熟读《洗冤集录》,让毁尸灭迹更加简单。于是在《洗冤集录》每一章的关键处,都做了春秋笔法,确保只有自已后人才能解读。
「宋慈将自已的后代分为三支,一脉为文宋,一脉为武宋,最后一脉则为法宋!」
听着白月光的话,我震惊了,瞪大眼睛怀疑道:「文宋与武宋我是知道的,可法宋,对于法宋我却是闻所未闻!」
第二九五章灭法宋者,十世而亡
白月光冷笑一声道:「若是让世人知道了法宋一脉,那文武两脉的昭昭恶行不就藏不住了?」
我皱起眉头,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天大的误会。
白月光却仰头灌了一口酒,接着刚才的故事继续:「其中,文宋一脉专门入朝为官,处理司法讼状,宋慈希望这一脉能:听讼清明,决事果断;第二脉为武宋,专门去做捕快,维护地方安宁,宋慈希望这一脉能:勇猛刚毅,捕盗缉凶。最后一脉为法宋,专门从事仵作行业,宋慈希望这一脉能:鬼手佛心,验尸雪冤。」
就这样,文武法三脉共同组成了完整的南宋司法系统,再加上圣上的信任,一时间天下清平,地方衙门都再也没人击鼓喊冤,史称:端平中兴!
说到这里,白月光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朝我射了过来。
我下意识得打了个激灵,却浑然想起师父曾告诉过我的故事,不禁说道:「宋家不是只有文武两宋吗?文宋验尸,武宋负责保护文宋安全,这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法宋,你说法宋才是专门从事仵作行业的?那文宋呢,文宋不也有一大堆的仵作绝学吗?而我师父更是被誉为:当世最后一个仵作。」
我的话只换来白月光的一句冷哼,她告诉我:「宋阳是文宋后代,又如何会告诉你自已先祖手中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
「只有法宋才是正宗,他们不过是盗窃者!」
白月光的眼里渗出一丝杀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我没有再插嘴,白月光才继续说道:「当时宋慈非常欣喜,他认为只要后人代代相传,子子孙孙无穷尽,总有一天可以铲除世间罪恶,无论哪个地方,都再也不需要提着灯笼于白日下行走。」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已的这一举措会给后来的宋家带来一场怎样的灾难,那场灾难足足持续了上百年……」
这还要从明朝时期说起。
当时发生了一起钦差大臣遇刺案,由于事态紧急,皇帝当即命令文宋族长刑部侍郎宋海棠跟法宋族长京师第一仵作宋子柳前往查案。
结果未曾想,两人竟然双双被害!
百年家族一下子痛失两大族长,一时间难以接受,更悲剧的是,这两人掌握了《洗冤集录真本》的真谛,由于他们正值壮年,还未来得及传给子嗣。
换句话说,那就是《洗冤集录真本》将面临传承中断的巨大危机!
宋家长老们经过三天三夜的讨论,准备将此事秘而不宣,并且另立了两位在当时已经名声在外丶手段高强的新族长。
然后他们又挑选了一百名族中翘楚,集全族之力,没日没夜的钻研《洗冤集录真本》。
长老们希望可以通过这百名翘楚的悟性强行破解《洗冤集录真本》,但没想到的是,在破解的过程中,文宋和法宋在许多处验尸手法上,竟然产生了分歧!
文宋觉得自已专门处理司法讼状,经验颇多,破解的肯定是最到位的。但法宋却认为他们这一脉是专门从事仵作行业的,对于验尸手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两脉先开始只是争吵,最后甚至大打出手,谁都认为自已是对的,坚决要按照自已的理解来。那本《洗冤集录真本》似乎带着一股魔咒,连带着那一百名翘楚,也都分成了两派……
文宋认为验尸应当遵循古法,使用红伞,阴阳枕,听骨木等工具佐证。
法宋则认为验尸应当跟时间赛跑,只要手段高强,就不需要藉助任何外物,最后两派吵的谁也不服谁,甚至走到了分家的地步!
长老们出面想要调解,可文宋的长老自然是站文宋这一边,法宋的长老又觉得自已这一脉才是对的,破案必须要讲究效率,只要自身过硬,就不必拘泥于道具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