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没长眼睛吗?地板脏了。”
“哈?”陈奕麟心想,这不是你打翻垃圾桶弄脏的吗?凶什么凶?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陈先生。”少年踮脚转过身来面对陈奕麟,沾着纸灰的鞋底在地板上印下一个灰色的鞋印。
“记得。”陈奕麟陈述,刘海上一滴汇聚而成的水珠落在了他的鼻梁上,像泪:“你是我的主人。”
“不,”少年矫正道:“你是我的狗。”
陈奕麟蓦地一怔,两个看似相同的答案实际又有所不同,他细品起少年的话,神色渐渐暗了下去,点了下头。
“我是你的狗。”他复述。
少年满意地勾了下唇角,转身又猛地向垃圾桶踹去,半盛着纸灰的垃圾桶“砰”的一声撞向墙壁,内里的纸灰在地上洋洋洒洒地铺出一副如挥墨般的画,整个卧室变得更加脏乱,纸灰甚至都飞扬到了桌上台灯的灯罩上。
“收拾干净吧,陈先生。”少年拧着脖子睇上男人,神情中是看不穿的冷漠与乖张。
“是。”陈奕麟回,随即动身出了卧室的门,他要去拿打扫工具。
响尾看着这个听话的狗的背影,穿着睡衣的少年心里纠缠着猜不透的思绪,他踩了踩稍有脱脚的拖鞋,迈起步子出了房门。
拖鞋又在地板上留下了几个灰色脚印。
拿来吸尘器的男人对铺着纸灰的屋子认真清扫起来,他回想着少年刚才的话,吸尘器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吵闹,他把吸头对准墙角里的纸灰通通吸到袋里。
少年的意思是,他只是一个自己买来的“狗”,不配去问这些吗?明明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有问啊。
可是,少年这突然阴沉的模样更加让他好奇那些纸灰究竟是什么。
真的入邪教了?
可平时也没见他烧香供奉什么的,还喜欢在书房看纸质书,大概率不是一个会入邪教的人。
难道,这些都是什么藤蛇机密?倒是有可能。想到这,陈奕麟把吸尘器推向另一侧铺着纸灰的地板上。
都化成灰了自己又能知道什么?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陈奕麟有些赌气,但手下却仔细清扫着,吸头对着地上几个小脚印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