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宁饶是跟着温清在后宫里摸爬滚打如许年,重生后又做了萧泽的宠妃,按理说见识了天家的富贵,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可纯妃这般粗暴直白的富贵,还是让她心头一震。
纯妃定定看着榕宁,起身走到箱子边,抓起了一颗南珠走到了榕宁的面前。
她俯身看向了榕宁,手里的珠子擦去了灰尘熠熠生辉,映照在了榕宁如玉的脸上,华彩夺目。
她淡淡笑道:“果然南珠与美人更配!”
榕宁眉头皱了起来,纯妃被关在冷宫三年,怎么感觉有些疯魔了。
纯妃定定看着榕宁,眼神冷得厉害。
“我如今已经是个残废了,即便是请最好的名医也治不好我的腿。”
“我的腿我清楚,不成了的,我也没有那个心力在萧泽面前虚与委蛇,我是真的恶心。”
她顿了顿话头笑道:“可是你很不错,聪明,狠辣,还有着一张同邵阳郡主一模一样的脸,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你做不成的。”
榕宁不禁苦笑:“纯妃娘娘当真是抬举我。”
纯妃视线变得冰冷几分:“我要郑家满门死。”
榕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当真是狠!”
纯妃眼底涌出泪水,咬着牙道:“我娘姓钱,大齐商户中大名鼎鼎的钱夫人。”
“自从遇到了我父亲郑长平,就什么都不顾了。”
“郑长平原本是陇西关内的一个游商,只因为人长得俊,嘴甜会哄女人开心,便将单纯的我娘骗了身子,骗了心。”
“郑长平编造说他是个孤儿,还未娶妻,我娘根本想不到他父母双全乡下务农,还有个订了亲的小青梅。”
纯妃咬着牙,眼泪涌了出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自己娘亲的丑事,不仅仅是难看,更是痛彻心骨的委屈。
榕宁此时是真的感受到眼前女人的委屈,像是铺天盖地涌过来的浪。
纯妃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底的泪苦笑道:“我娘真傻,为了能堵住族里长辈们不满的嘴,便让我父亲入赘,做了上门女婿。”
“郑长平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本事的,十几年下来,等我娘亲族里的长辈去世后,他便一步步夺取了钱家的大权,甚至以为我母亲好,说钱这个姓氏太俗气不利于后代子孙建功立业,让我母亲从夫姓。”
“再后来认回了双亲,说当初水灾与父母失散,幸而被杜氏所救,便认杜氏为义女。”
“呵呵……哈哈哈……”
纯妃大笑了出来,眼底的泪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榕宁看着她这般样子,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人啊,一旦付出了真心,就再也看不清前路了。
纯妃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什么认回来的义女,还与郑长平兄妹相称,那就是他养在外面十几年的青梅啊!”
“杜氏的一双儿女当着我母亲的面儿,对郑长平以舅舅称呼,背地里便是爹爹,哈哈哈……”
纯妃点着自己的胸口:“我也是傻,我还真的将他们当成是我的表妹表弟,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我娘也是掏心窝子地对人家好,你说我们母女是不是傻子啊?”
榕宁下意识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太过明显忙道:“他们给你母亲做下仙人跳的局,谁能防得住呢?这个局一做就是二十年,饶是谁也不会防着这些啊!”
纯妃定定看着榕宁:“后来纸包不住火,我娘亲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逼着郑长平亲自一路磕头跪到了钱家的祠堂,还将杜氏连同一双孩子送走。”
“杜氏上吊自裁被人救下,郑长平苦苦哀求,施苦肉计,替我娘亲挨了仇家刺客一剑,我娘亲终于松了口同意杜氏带着孩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