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园。
夤夜漫漫,屋中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薛玉棠心有余悸,坐在软榻角落,放在膝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泛红的眼睛空洞无神。
顾如璋取来药箱,在榻边坐下,伸手轻抚女子清瘦的肩膀,“无事了,已然安全回府。”
他拉过薛玉棠的手,皓腕被磨破了,可见皮肉,一圈红痕越发刺眼。
顾如璋沉眸,脸色越发阴鸷,却在她面前极力克制着,低头轻吹手腕的伤,察觉到女子缩手,他大力握住,骨节分明的长指将柔荑尽数拢在掌心。
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薛玉棠呼吸微凝,感觉他似乎变了。
吹落伤口的凉气逐渐灼热,男人的唇近乎贴着手腕,像是在舔舐伤口。
薛玉棠吓一跳,咿呀出声,顾如璋紧握她的手抬眸,瞳仁里印着摇曳的烛火,脸颊的血迹干涸暗红,问她道:“很疼吗?”
顾如璋扫了眼药箱,拿出止血化淤的药瓶,欲给她上药。
薛玉棠心惊,内心莫名生出抗拒,说不出话,只扬起下颌看向榻边的素琴。
顾如璋顺着视线看去,“想要她来上药?”
薛玉棠重重点头,另一只没被男人紧握的手朝他的脸颊、受伤的手臂指了指,比划一番。
她曾经失语过,学过些手势。
顾如璋会意,“让我快去处理身上的伤,这里交给素琴?”
薛玉棠点头,湿漉漉的眼亮了几分,宛如林间小鹿。
顾如璋明了,却沉声命素琴出去,低头兀自将药瓶打开,拉过薛玉棠的手,洒了药粉在皓腕伤口。
伤口火|辣辣疼,薛玉棠咬唇,泪花在眼眶打转,捏紧男人的手,他低头轻吹,痛意逐渐减轻。
两只手的手腕都上了药,用柔软的锦布包扎,顾如璋拿着长颈药瓶,转眸看向裙裾下的双脚,沉沉的影子投下,挡了大半光线。
薛玉棠摇摇头,柔荑抓紧襦裙,下意识将脚缩回裙裾藏住。
“素琴不懂医,也不知是否伤到了脚踝骨头,我怎可放心让她来上药。”
他说着,已然在榻边蹲身,长指撩开裙裾,夜风裹着男人清冽的气息袭来,薛玉棠轻颤,他掌托着绣鞋后跟,帮她将鞋脱掉,白绫袜收口处已被血染红,粘连脚踝皮肉。
顾如璋将她的脚轻放在膝上,掌握着足跟,抬眸看她。
烛火摇曳,勾勒出两道身影。
“会疼,忍着些。”顾如璋蓦地环住她的腰,一股大力将薛玉棠推向他健硕的胸膛,下颌抵着宽阔的肩膀,耳畔传来男人低醇的嗓音,“再咬下去,唇都要破了,受不住了就咬肩膀。”
干涸的血凝着白绫袜,顾如璋指腹捻着湿热锦帕,一点点擦拭,薛玉棠起初还能忍着痛意,渐渐地踩着他膝的足,脚趾用力蜷曲,白绫袜脱下的瞬间,还是没忍住,咬上了他的肩。
顾如璋呼吸渐沉,逐渐紊乱。
这次是在她清醒时,大掌紧握玉足,宛如珍宝般轻放在膝上。
清理干净脚踝的血迹,上药。
她很疼,顾如璋肩膀上的痛感明显加深,不知不觉间薛玉棠攥紧他的衣裳,贴近着他。
顾如璋眼梢微扬,隐在烛光下的唇笑意浅浅。
包扎完后,顾如璋没急着离开,横抱起薛玉棠靠着软榻,看着目光闪躲的女子,他眼眸一暗。
灼热的手指握住伤口上方的小腿,大抵是心底的劣性,他就想让她看着,再逼着她一点点亲手撕开他的伪装。
薛玉棠惶惶不安,嘴里咿呀发声,有些害怕地去推他的手。
“别乱动。”顾如璋嗓音低沉,紧握女子柔软白腻的小腿,指压着软肉,带向他的腰腹。
小巧圆润的脚趾擦过鎏金蹀躞,薛玉棠轻颤,心跳如擂,耳根红热。
“只是皮外伤,没伤及腿上筋骨,近段时间伤口勿沾水。”
顾如璋说道,松开大掌,薛玉棠羞窘地忙将双脚缩回裙下,扯着裙裾盖得严严实实,哪有这样检查伤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