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任雁安忽意识到了何事,猛地转头看向李寻梅,「你是如何出的宫?!」
「就那么出去的。」李寻梅抬眼看着任雁安道,「比我想的还要轻松,未曾想皇宫也是这般容易。」
任雁安听后咋舌不止,宫内外严加看守,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以机会出去一次,而瞧李寻梅之架势,来取自如。
她知晓对方会些功夫,却未料到其功夫如此之好。
任雁安恍然大悟,难怪萧小河要带李寻梅回京,然而把铁向褴留在军中,原是故意为之。
铁向褴功夫只有中上,但在军中颇有根基,又因身份特殊,陈元一一时不会拿他如何,他便能更好地留在军中接应萧小河。
而李寻梅就恰恰相反,她的身份与资历都尚浅,将她留在军中注定会如同少蝶等人一般被陈元一针对赶出。
恰巧她功夫绝佳,萧小河回京之后必行动受限,有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同外界产生联系。
任雁安先前只觉李寻梅是女子,萧小河许用着更方便些,却未想更深一层含义。
如今想通这点,对萧小河更是佩服不已:「原是这般。」
「什么这般那般的。。。。。。那天上飞得是何物?」萧小河眯着眼,忽发现远处空中飘着一个个小黑点,时远时近,在空中往来震荡着,由于相距甚远,一时难以察觉,若非萧小河视力绝佳,险些错过了去。
几人抬头张望着,果真看见天上飘着什么物件,萧小河对李寻梅道:「你且出去瞧瞧,可是甚么好玩的事?」
李寻梅不甘不愿地应下,任雁安再回头一看,已不见对方身影。
「将军同李姑娘谁的功夫更胜一筹?」任雁安好奇道。
「当然是我,不然她又怎会一心追随着我?」萧小河越看空中那一坨越是好奇不已,瞧着像是纸鸢,可如今宫中一片萧寂,哪里有人有心思放这物件?
「你猜猜是何物?」萧小河对任雁安道。
任雁安捧着面,仔细思索了一番:「我依旧觉得此物是纸鸢,宫中难免有年纪轻的太监宫女,亡国之危过于遥远,还是将今日过好尤为重要。」
「殿下,你觉得呢?」萧小河放大声音,对屋中的许晋辰喊道。
过了片刻,许晋辰从屋中走了出来,未发出半点声音。
他茫然地看着萧小河,道:「小河在说何事?」
萧小河指着那不明之物,同许晋辰又说了一遍。
许晋辰微微歪着头,笑道:「我也觉得是纸鸢,倒非宫女太监玩闹,许是后妃老侍,常年不得归家,以此慰藉思乡之情罢了。」
「你们都向好的方向猜,许是有人存心作乱,以此投些刀剑辛炮之类,倒时你们就傻眼了。」萧小河一本正经地胡乱调侃道,「背后主谋定是个猥劣下作之人!」
三人正言笑着,刚刚走远的李寻梅又从天而降,她看了萧小河一眼,语气中似乎带着轻笑:「是一些宫人为了给『公主殿下』送行,特意放飞了带有『祥瑞禛景良祯祺羊禧庆泰骥』刺绣的十二花仙纸鸢,我瞧见了赵延的身影,那处正锣鼓喧天,十分热闹。」
任雁安与许晋辰闻此皆笑了出来,萧小河愣了片刻,面色不佳的挪过了头,似乎有些埋怨地剜了李寻梅一眼。
李寻梅不明所以地左看看右看看,见无人出声,也就放弃思索,抬头同众人一齐盯着远处的十二花仙。
一阵狂风席卷,如鲸噫般长鸣,上下交缠的线也一点点被剥离开来,挣扎着飞向更遥远的天地,愈发远了起来。
第169章时倒悬之危,国运……
时倒悬之危,国运衰垂之际,帝下旨御封宗室女为尚姬,罪臣萧氏三子为昀阳公,着二人常驻燕地,发抒熙和之愿景,以求四海升平,团结安定。
尚姬才高,自请作别,去时愁云惨雾,风雨晦暝,宫内凄声一片,帝妃亦哀,天地同悲。
浩荡奁资,金钗钿合,驷马高车,疾进驰骤。然珠光靡靡,岑寂阴凄,落日阒然,大道人影遍地,注目凝望,不闻声息。
*
荩草被压弯了腰,汗珠从尖处流淌,正午之时暖流充溢四处,却不给人融融之感,只觉冷汗倒流,心慌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