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形双腿大开,骑坐着书桌的一角,手里拿着一本教科书,随意的翻看着。他吊在书桌边的腿离年甚的身体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大脑飞速运转,年甚毫不犹豫,即刻回答,“不是,没有。”
魏无形轻笑一声,右手将书翻了一页,云淡风清,“没有吗?可我觉得自己特孬种。”
看见魏无形这般没事人的轻松状态,年甚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心里抱怨:你打人这么厉害,我可没有见过下手这么狠的孬种。
嘴上却肯定道,“嗯,没有。”
魏无形将书合上,卷成一个圈,递给年甚,爽快道,“我不想说对不起这种废话,你打回来吧。随你怎么打,我绝不还手。”
年甚愣了一秒,抬手接过书,在魏无形的膝盖上轻敲一下,然后将书放回书桌上的书堆里。
魏无形愧疚一笑,随意说道,“你的腿很痒吗?我看见你一直在扣同一个地方,裤子布料都扣得反光了。”
年甚下意识的低头看裤腿,此时,已经过了七点,即使书桌靠近窗户,微弱的光线也不足以让他看清黑色布料的细微反光。
天黑了!完了!
他吃惊,抬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暮色里,楼房外立面的彩灯有规律的跳闪着。
年甚飞快掏出裤兜里的手机,一激动手拿滑了,手机飞出去,他起身去捡。
“嘶——”
膝盖渗出的血水和浆性渗出液,被运动裤布料吸收,再干透。突然运动,肌肉拉扯,伤口再度被撕开。
看见年甚摔在地上,掐着腿一脸痛苦,魏无形跳下书桌,托起他,将人拖到床上。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药。”魏无形快步跑下楼。他刚给吴阿姨说了要医药箱就听见“哒哒哒哒”的脚步声。
肌肉酸胀,流清鼻涕,头痛,不适感袭遍年甚全身,他右手抱着卫衣,左手捂着正在流鼻涕的鼻孔,强笑着给客厅里的三人告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打扰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弯腰鞠一躬,在三人不解的眼神中拉开门走出去。
“砰。”门关,年甚飞速逃离。
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一次。
魏无形的眼泪太宝贵,宝贵到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
五千万算什么?
这男孩是无价之宝。
*
伍姐端出医药盒给年甚的膝盖消毒包扎,她动作很轻,年甚却还是痛得咬牙。
换上睡裤,年甚仰在沙发上擦鼻涕。
伍姐拿出手机,对年甚说,“我给周姐打个电话,你受伤了,我必须得报告。”
“不用打,她马上就到了。”年甚语气平静。
“她没给我说她要来啊。”伍姐问。
“快了,马上就到了。已经八点了。”年甚看着墙上时钟。
八点十分,八点二十,八点三十,直到九点半,门铃都没有响起。
年甚手扶上发热的额头,倒在床上,心道:真不愧是我妈,又骗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