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斐尔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似乎明白了:你因为这件事,所以流泪么?
不全是。她其实很开心,能听见那句约定,属于涅斐尔大人的陪伴。
他说了,永远,forever。
对于伽芙而言,这是一生,可惜人类的一生很短,她可以在他身边,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
变成一位年老色衰的老太太,陪在正值青年的涅斐尔身边。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真令人心碎。
她必须做些什么。
她想,大多数的魔法师似乎比普通人类更加长寿。
可那又如何,仅仅是延长寿命而已。
随后回忆起坊间的传闻,据说吸血鬼咬破人类的动脉后,被咬的一方可以获得永生,森林的守护者莱兹似乎认识血族,改天前往郊外拜访她,也许能实现她迫切的愿望。
在涅斐尔眼里,她还在计较关于莉亚的出现,为那个微不足道的假想敌而感到难过。
时候不早,楼层外的天空剩下几片云彩,一向不屑置辩的他,背对着寒风,看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他终于拂去肩头的落雪,垂眸道:
伽芙,世间的魔法不能阻止女性对吾的爱意,只能确定,你是吾唯一的新娘。
他说话时,伽芙的锁骨处有道印记正在发烫,她终于抬头,脸颊上的泪痕还没有被风干,便迎着他的目光,忘了回应。
她应该拿什么回应?
涅斐尔始终注视她,在等待答案。
他们之间的交流,像是一个不断确认的过程,确认往后的身份,确认彼此的心意。
伽芙松开手,她认真的回应道:一直以来,对您的感情,其实和吻痕没有关系,我是真心喜欢您的。
确认了。
涅斐尔勾唇一笑,那一笑,短暂而得意,只要见过,便能明白摄人心魂并非夸大其词。
他笑了吗?
一定不是幻觉,伽芙在心里回味无数遍,生怕失去记忆。
我见过克瓦里昂的笑,跟您不一样。她想夸他。
涅斐尔却是眸光一暗:克瓦里昂作为男人的确优秀,你如果有兴趣。
他很较真。
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吾不介意杀了他。
说完,转身进入房间,往楼道的方向走去。
被威胁了,可是为什么好兴奋?
伽芙敲敲脑袋,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她对克瓦里昂没有半点意思,以后得离那家伙远点,倒不是担心他死于非命,她只在乎涅斐尔弑神以后的生活,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惬意了。
伽芙脱去披风,她在二楼没有发现人影,索性下到底层,看到涅斐尔坐在花房,他拿起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像鸡尾酒。
好像他除了酒,没有碰过其他食物。
需要我为您准备晚餐吗?她认为自己的手艺还算出色。
涅斐尔依旧是神情阴郁的样子,他仰头饮下酒杯中的液体,看向她:克瓦里昂想对你下手,是这样吗,伽芙?
也许伽芙低着脑袋,往左侧轻轻一偏,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而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也许他比较擅长拿异性开玩笑。
在替克瓦里昂辩解?
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涅斐尔慢慢收回视线,他晃动手中的玻璃杯,透过忧郁的蓝色看向窗外逐渐隐没的天光。
花房内鸦雀无声,宛如一潭死水,微妙的氛围使伽芙倍感困惑,她回头看向身后,不由退了半步:我现在给您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