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看着叶建明这个样子,许延麟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尽自己所能,帮一帮这个活在自责中的朋友。
叶建明叹息着:“没了,我本就是一个废人,死不足惜……”
“建明……”
“我还是、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夜风……”
“好的夜风,我记住了。”
叶建明咧嘴笑了笑。
手臂缓缓垂落,头一歪,气绝身亡。
许延麟退了两步,躬身一礼。
他不敢久留,拎着小箱子来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两名巡捕挎着步枪进了巷子,沿着白俄逃走时留下的斑斑血迹,一路找到了叶建明家。
其中一名巡捕问报案的妇女:“那个耳朵流血的洋人,是不是从这家跑出来的?”
妇女说道:“反正、不是老叶家,就是老王家,我也没看准……”
巡捕迈步上前,伸手敲门:“家里有人吗?”
许延麟转身上了阁楼。
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沾惹上官司。
这可是人命案,即便洗清嫌疑,那也得在巡捕房关押一段时间。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白俄身份十分可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谁,恐怕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巡捕等在门外,附近的街坊邻居也越聚越多。
从阳台下去是不可能了。
许延麟打开阁楼后窗,找来绳子系在窗框上。
等着一群相互嬉闹的小孩子跑过去,这才顺着绳子滑到楼下。
扯下毛巾扔到水沟里,从别的巷口绕到街上。
返回大马路的途中,看到一队巡捕朝小平安里方向跑去。
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许延麟心里盘算着,在案发现场,自己可没少留下脚印,脚上这双鞋子得尽快处理掉。
正常情况下,巡捕房很快就能找到那个白俄。
毕竟,半只耳朵的人太少见了。
这是一个无法隐藏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