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遇到这种说话吐半截吞半截,吊得人七上八下的,再不关心也被勾出了几分好奇。
然而云筝不说,他一个男子也不好问,恨恨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云筝叫嚷着躲开,两人正笑闹间,忽听院中有人喊:“云筝!”
话音刚落,奚东流和采薇就一前一后进了锦辉阁。
走入内室,见云筝穿着睡袍,采薇忙将奚东流推去了外间。奚东流尴尬地摸摸鼻子,耳根不由自主地泛红。
宗不器留采薇和云筝说话,起身出来招待奚东流。
二人刚说了几句话,奚东流忽然掏出一个由木块堆叠咬合而成的异型物件,递给宗不器:“这是鲁班锁……”
宗不器没接:“我知道。”
“我从宫里淘的,你给云筝拿着玩儿吧……”
“她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年纪。”
奚东流飞快地瞟他一眼,又躲开视线:“什么年纪不能玩啊……你给她就是了,没准喜欢呢。”
宗不器面无表情,心头却略过一丝不快,淡淡道:“你放着吧。”
奚东流松了一口气,将鲁班锁放在桌上。
一时无话,各自喝茶。忽然,内室传来一声惊叫:“什么?!”
宗不器一惊,立刻起身跑进去。
云筝转脸看到他,气鼓鼓道:“哥哥!你要搬出去住吗?!”
采薇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原来是这事。
宗不器坐到床边,余光瞥到奚东流站在内室门边,不由动动身形,掩住了云筝,开口解释道:“陛下赐了一座宅子,离咱们府不远,待收拾好了添置些东西进去,不过是多一个去处,不是搬出去。”
云筝抱住他的胳膊,仰头问:“那日后还常住在家里吗?”
宗不器点了点头。
云筝满意了,笑盈盈道:“那新宅子里有我的屋子吗?”
“自然。”
云筝彻底安心了。
奚东流站在外间,看那兄妹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心间泛起一阵酸涩。
他不是心思细腻爱多想的人,故而并未细究根由。只隐隐觉得,可能是因为宗不器封侯拜将,得皇上青眼,与他相比自己差了一截,因此有些羡慕,甚至嫉妒吧。
然则他一向最烦不清不楚不痛快,心知宗不器如今所得都是自己拼来的,因此更加瞧不起自己那点阴暗的小心思。枉他自认逍遥爽快,哪知往人性深处挖了挖,竟如此不堪。
宗不器安抚好云筝走出来,见到的就是奚东流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皱了眉,正欲问他发生何事,却见栖香匆匆走进来:“少爷,昨日琼玉楼的两个学子递了拜帖来,如今在府外等着。”
宗不器沉了脸,冷声道:“打发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