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东西到了吗?”
张泽囫囵吞咽着,那些……道不明滋味的油脂和芬芳,不经细嚼,一应入腹:“我替你签了……”
我又专心致志对付起色拉:“你拆开看了?是什么?”
目光短兵相接的一瞬,心思昭然若揭,无处躲藏了。
这是二人的相搏,谁先低头谁输。
咕嘟、咕嘟……酒精在血液中膨胀。
张泽壮着胆,抛出「变色龙」探路:“是家私人侦信公司。”
“林楠找他们做什么?”
“他在调查你。”
“调查我什么?”
“ 你还记得方耀吗?”
“方耀?”我显得很迷茫。
“你不记得了?你的前男友,他是为你死的。”
我的反应出奇平静:“忘记了。”
张泽猛地抬头盯住我,撞见我识穿他的笑。
“我说忘了,你信吗?”不达心的笑意,冷冷瞄上他,“他为什么查我,你不知道?”他神色有愧,轮到我发难了,“我是有过过去,一个两个也都跟你说了,你的情史呢?我有问过你吗?林楠是第几个?”
张泽猛一怔,惊讶我的尖锐,竟被我反将一军,将他比做和林楠一般揭人疮疤的小人。但他别无他法,到了这步,只能咬定我:“方耀的骨灰不见了。”
我愕然望定他,眼神受伤:“你认为是我?”
他垂下眼眸,很快又看向我,没有说一个字,目光分明盘诘,不是你,是谁?
“还有你的大学同学……”事已至此,想回头做回爱侣已不可能了,张泽逼问我,“他叫什么,孙诚?他的手怎么回事?”
酒气随着血气翻涌,胸中一股乱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调查里说,他的三根手指是被一个女人斫断的。”
“一个穿上高跟鞋,跟他一样高的女人。”
“孙诚有187,哪有女人能生得这么高挑?”
“你阿姐呢?朱美美她多高?”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不让我见见她?”
“她做了什么?这么见不得人?”
“还是你骗我,根本没有什么朱美美,自始至终都是……”
——呀!
张泽惊愣盯住我,一滴拌色拉的油醋汁蹦溅,在吊带裙的胸口留下一道讳莫的痕渍,曳长如泪。
“真讨厌,这种料子弄脏了最难洗了。”我推开椅子,起身去找湿毛巾。
张泽握拳,送我离开餐桌。
他逃了!
他果然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