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在和尚庙修行不妥吧。
阿弥陀佛,在佛祖眼中,众生平等,观自在菩萨,便也是脱离了男女色相的束缚。
高奚退后两步,爱惜地摸摸自己的头发:人到中年以后头发就可遇不可留了,我现在没想那么早失去它们我的意思是,我也尘缘未了。
明觉叹一口气,目露惋惜:以小施主的慧根,修行一段时间,必然能当上主持,贫僧的意思是,可以介绍你去四川的亚青寺,那里亦有得道的比丘尼。
我直接说第二件事吧。请问方丈能不能闭合幼儿的阴阳眼?
当然可以。
高奚刚松一口气,明觉又继续说道:请施主布施随喜,具体事宜请咨询我的徒儿空慧。
老和尚,你不要趁火打劫。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但如果施主成为佛门中人,自然好说。
高奚深呼吸一口气,撂下一句:我们的正事有进展了我再来找你,再会。
小施主慢走。
可等高奚即将踏出屋子,明觉又淡声道:缘起有时,缘灭有时,强求无用,顺势而为。再者,小施主的有缘人即将从北方来。
有缘人?
北方?
高奚回头对他作了一揖,却没问话里的玄机,转身离开了。
高奚走到庭院中,抬起头望向天空,残云飞鸟,一望迷茫。
你出来了。齐越从拐角出现,怀里捂着一杯粥,还好,还是热的。
高奚静静地看着他,让齐越不知自己是进还是退。
高奚撇下所有思绪,主动迈向他,莲花酥呢?
去晚了,没了。
真可惜,他们这里的莲花酥很有名,我以前就想吃了。
那我们下次再来。
还是少来吧,那老和尚要我去当尼姑。
齐越听闻神色瞬间一凛。
高奚吃笑道:我给拒了,不会去当尼姑的,佛教三戒我全沾了。没有被天罚就不错了。
你不会。齐越笃定道。
我可比你想象中的恶,说不定她对他笑道,眸中却头一次不带笑意,阴郁深沉的眼眸没有浮现任何感情波纹。
说不定什么呢,她没有往下说,只道:走吧,天要黑了。
他们来时还是白昼,如今夜幕快要降临了。
阳光在那儿慢慢地淡薄,脱离,凝作一缕寂寞哀愁的红光,一寸寸漫上墙壁,爬墙屋檐。
齐越沉默了下去,他本来想辩驳,可那样或许又会被她当成冲动的孩子。
他总是希望她可以依靠他的。
可要用什么办法又让他陷入迷茫,只顾着思量,渐渐竟走到高奚前面去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下山,黑暗慢慢从身后涌来。
齐越。高奚叫住他,齐越这才如梦初醒地停下来,回头看她。
如果我希望你出家,就留在这里,你会听我的话吗?
她身后逐渐落满黑暗,再渐渐浮起月光。
可对齐越而言,她是雾罩的清晨,又是骄阳高悬的白昼,永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