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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42(第2页)

老板是个外省老兵,八十好几了,说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

黎家是外省人,就算到了第二代、第三代,乃至于现在的第四代,这种骨子里对家乡事物的热爱,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丝毫减少。

自然,也就爱光顾这种带着乡愁的老店。

二两?表哥举起一瓶烧酒问黎靖炜。

差不多。我等下还有文件要读。

大忙人哦!对了,这个论坛,你出钱又出力的,不准备上去讲两句?

不了。

那至少你人还是要露面的吧?他们理事长给我打几次电话了。再说,人都知道你今天到台北。明天闭幕,你上去意思一下?表姐拿餐巾纸擦拭着隔壁桌面,将包包放在上面。

我明早给张先生打电话协调时间。我记得他们家是陆光二村的,这种事情,我想,他会全力支持的。

表哥将酒杯放下,最终拍板了这件事。

表哥所说的那个论坛,就算不是官方组织的,规模也不小,规格更是不低,加上开幕,一共举办了三天。

除了大量学者,基金会这边请了不少眷村子弟,不乏好些大家熟识的名人。

与头两天演艺界、文化界以及媒体界的大批人士挤满会场有所不同,23日这天来的,都是些普通人。

与传统模式下排排坐分几个议题轮流发言的论坛不同,最后一天,圆桌论坛变成了主要形式。

前面的大家围坐一个圆圈,挨个分享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自己父辈怎么到台湾来,又如何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千辛万苦返大陆探亲。

每个人的故事,都能拿出来拍一部饱含辛酸泪的电影。

唐绵坐在外围的第二排,拿着录音笔和电脑,想要记录下这一切。

各位长官,各位朋友,大家早安!我姓何,叫台生,来自左营建业新村。我想在座的,不止我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将桌立式话筒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拉,沪音浓厚。

他穿着中式唐装,头发已经花白。

会场之中有两三个人举起手,也有人高声喊我叫旅台,今年六十啦!,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将话筒又压低了些,像是朋友聊天般回了一句嘿嘿,我是民国三十九年,生在基隆。

而后,视线环顾会场一圈,继续说道。

今天我的老父亲也想来,很可惜,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从纽约飞回台北我们相聚在这里非常的不容易,除了感谢新闻局、主办单位以及所有赞助企业的全力支持外,也谢谢大家从四面八方赶回台湾、回到台北我注意到在场有很多年轻朋友,我刚同旁边的冯先生说真是好事,只要下一代还感兴趣,我们就不会被忘记。当然,也有大陆过来的贵客,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首先,请接受我用深深一鞠躬,来表达我的感谢!

他将凳子往后挪了挪,是九十度的鞠躬。

然后,这位先生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无线话筒:咳咳,正经轮到我讲还有些小紧张哈哈我得看看我的

他眯着眼将手中的纸张往下放了放,动作夸张。

同时,也缓和了始终萦绕在会场之中的沉闷氛围。

而后,这位何先生将稿子折叠好,放到一旁,拿起话筒,离开了座位:众所周知,近年来,岛内政治气候对我们外省族群不算友善,上个礼拜我到LA出差,和几个三、四年级生讲,我会来参加今天的活动,大家都很兴奋,很想为这样有意义的活动献上一点点力量,拿了很多老照片给我,我也已经交给了主办单位。但是,说句心里话也有隐隐的担心,到底能不能够顺利举办?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做得很好!在我们的族群身份不被认同的今天,反而让我们更加有凝聚力。

他边说,边围着几十人的圆圈走着:民国六十八年的夏天,我从波士顿开车到纽约,第一次在时代广场听到了《龙的传人》。那天,广场上人山人海,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我们手拉手,唱了那样的一首歌,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我们只知道我们是中国人。

尔后,那也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大陆人,我觉得很神奇、很陌生,同样,也很亲切。我们讲一样的话,流相同的血,甚至,还有相似的痛楚,以及思念。

这位先生慢慢走着,走到了离唐绵不到两米的位置时,唐绵能够清楚看到,他抬起手,被熨烫得平整的衣袖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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