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隐约可见,他纹在锁骨一处的纹身。
几个月过去,纹身结痂又脱落,而纹在上面的港湾和海浪,却也愈发清晰。
苏然问,“他在那儿睡的?”
“隔壁卧室。”傅边洲答,又补充,“不是他自己选的卧室么?”
傅边洲这句补充,听得苏然有些想发笑。多大人了,还记仇。无非是之前,他刚租了房子时,让傅边洲和傅粥粥来帮他搬家,当时他让傅粥粥先去选了卧室,没有让傅边洲选卧室。
傅边洲就记仇到现在。
苏然有时候会觉得,傅边洲是个很好玩的人,外表和内里,完全不是一种人。苏然说,“让我看看他。”
“真要看?”傅边洲问。
苏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点头,“嗯。”
傅边洲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揉揉太阳穴。他没有起身往对面房间走去,只是唇边挂着无奈的笑意,“不去看他,行不行?”
苏然:?
“知道为什么我要先让他去睡觉么?”
苏然歪头。不懂。
傅边洲声音沉下去,“他要是醒着,我这会儿能和你说上话么?”
苏然想象了下,确实,就傅粥粥那咋咋呼呼的性子。要是让傅粥粥抓到手机,和他视频,傅粥粥估计能抓着手机不松手,巴拉巴拉像个机关枪一样说一堆。
要是这会傅边洲在举着手机去看傅粥粥,说不准就会把傅粥粥吵醒。要是让傅粥粥发现,是在苏然说话,那傅粥粥必须瞬间清醒,和苏然连说天俺也。
傅边洲穿着睡衣,右手手腕上挂着苏然请来的红绳。一些封建迷信,苏然和傅边洲这俩人都唯物主义的不行,压根不信这玩意,不过却仍戴在手上。
傅边洲,“想和你说会儿话。”
苏然躺下,举着手机,想笑却咬着牙,没有笑出来,“你说。”
断断续续聊了快一两个小时,苏然的骑行计划目前进行了一大半,还剩最后千儿八百里的路途,预计半周抵达终点。抵达终点后,再玩一段时间,随后启程回到京北城。
快的话,一个半月后,就能回来。
苏然向来条理清晰,算的很是精确。
傅边洲拿笔。将这个时间,记在一旁的本上,又在时间上画了个圈。
挂掉电话时,可能是有风吹进帐篷里,睡在睡袋里的苏然,倏地觉得有些冷。
他想,可能是秋天到了,从京北离开到现在,一个月了,秋天了。
时间真的不经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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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帐篷传来说话的声音。
苏然探头去看,发现是草原上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张小脸像是苹果,因为气候原因,脸上有两坨高原红。
小丫头看他拉开了帐篷,笑眯眯地将手上的碗递给他,碗里莹白一片,像是什么乳制品。
苏然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