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走过去,打断,把一脸惊恐以为他是拐骗犯的小孩拉回来。
于是常常,一路上岑向远都在围着人转哄人。
“小宝,是爸爸错了。”
“小宝,长这么可爱板着张脸做什么,都要长法令纹了。来,给爸爸笑一个。”
“小宝,你倒是看爸爸一眼,爸爸要跟不上了。”
“小宝,要不要吃冰淇淋,还有跳跳糖,爸爸请客。”
骆书禾只能停下来,无奈抬眼看他,或者说是翻白眼。
“吃什么冰淇淋,爸,你哪来的钱。昨天偷偷藏在压箱底裤子口袋里的六百块私房钱都被妈妈收走了,还被打手心了你忘了?”
这时岑向远便会很得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和她炫耀:
“当然有啦,爸爸今天赚外快去了,这次不告诉你妈妈,剩的钱都用来给我们小宝买零食,嘿嘿。”
数年过去,他是真老了。
皱纹丛生,眼神浑浊。
骆书禾记忆里的岑向远一直都是幽默风趣,看着不显老,精神很好的模样。
眼前这人,就像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她以为岑向远没听懂,尽力客气:“您找错人了。”
然而就像是上天都在拆她的台,在她拐弯回房时,一行人拎着外套东西正往外走。裴姐不咸不淡瞥她一眼,把她的包递给她。
馆长突然看着她身后,哦呦一声,上前去和人握手。
“这不是岑教授吗,什么时候来东城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
“前几天。”
“真巧了,您也在这吃饭。”
“碰巧,碰巧。”
骆书禾没想到两人认识,抬起的腿只能落下,跟在裴姐身旁,听他们寒暄。
临走时,岑向远到底没忍住,又喊了她声。是馆长先听见动静,递了个眼神给骆书禾。
她是觉得今天忍到现在也是够了,索性不躲了,立在那看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岑向远才有点她小时候的样子,好似还是那个因为认错了女儿跟在身后道歉的普通父亲。
他试图解释,声音放得很低,低声哄人的模样:“小宝,上回在茶馆,是爸爸不对……”
一句话,剩余在那等着的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骆书禾却不想再听下去:“有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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