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闫贺安犹豫一下,依言把烟头往地砖上一摁。
&esp;&esp;他真情实感辩解:“老师,我这在校外,您都下班了还管啊?”
&esp;&esp;张尧反将一军:“怎么,你爸出了家门就不是你爸了?”
&esp;&esp;闫贺安:“………”
&esp;&esp;草,还挺有道理。
&esp;&esp;不愧是语文老师,金句说来就来。
&esp;&esp;说不过他。
&esp;&esp;闫贺安站马路牙子边上又被上了十分钟思想教育课,张尧说得渴了,旁边就是小商店,他进去买点水润喉,还给闫贺安也买了一瓶。
&esp;&esp;闫贺安低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矿泉水瓶:“……老师,我想喝可乐。”
&esp;&esp;张尧翻了个白眼:“想喝自己买,劝你一句,三十年后牙全掉。”
&esp;&esp;闫贺安:“……”
&esp;&esp;麻了。
&esp;&esp;优秀的教育家都是这样无孔不入的吗?
&esp;&esp;
&esp;&esp;晚班的105人挤人。
&esp;&esp;安浔站了一路,腿发酸。
&esp;&esp;到站那一刻安浔心里谢天谢地,勾了下差点挤掉的包带,猛吸了一口夜间清新的空气。
&esp;&esp;谢谢,活过来了。
&esp;&esp;从站牌回家是一条长长的上坡,攀到顶有地势差,途经一段称不上桥的人行道,往下看是一洼特别浅的排水沟。疏于管理,常年飘着几个塑料袋子。
&esp;&esp;路灯不是很亮,安浔盘算着在求职网站上再挂个家教的兼职,注意力没放在路面上,被一个特硬的东西绊了一脚,差点摔个脸着地。
&esp;&esp;他低头去看绊到他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esp;&esp;一个南瓜孤零零地躺在地砖上。
&esp;&esp;“娃儿,你木丝吧?”
&esp;&esp;安浔这才注意到靠着栏杆坐着个奶奶。口音听着不像本地的,门牙掉了,说话漏风。
&esp;&esp;她跟前就地摆着三个南瓜,加上绊倒安浔的那个一共四个。
&esp;&esp;安浔摇头示意没事,弯腰把滚到脚边的南瓜拎起来,搬回老奶奶跟前。
&esp;&esp;这条道本来就窄,视线也不好,不适合摆摊。
&esp;&esp;依然选择在这人行道上卖,想也知道是城管不让出摊。
&esp;&esp;他放下南瓜朝奶奶微微点头,就继续往前走。
&esp;&esp;“娃儿,买点吧,甜的咧。”
&esp;&esp;安浔回头摆摆手拒绝:“奶奶,我不爱吃南瓜。”
&esp;&esp;他刚走出去了两步,路灯的光从上往下,安浔这才瞥见老奶奶膝盖肿得老高。
&esp;&esp;安浔当然也看见了立在栏杆边上的小推车。
&esp;&esp;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把南瓜搬到这来的。
&esp;&esp;奶奶拍拍南瓜,南瓜一个个被擦得很干净。大概是觉得安浔没直接离开就有戏,她执着地又说了一遍:“买一个吧。”
&esp;&esp;人上了年纪,眼睛玻璃体浑浊。
&esp;&esp;但她眼神挺有神采,吐字不太清楚,安浔勉强能分辨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