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燕铁衣道:“你是说,他们还另有名堂?”
邓长点头道:“魁首所遭遇的,只是他们在‘拗子口’的这点声势,当然算不了什么,
可是他们另外尚有奥援,背后还有靠山及党羽。”
“哦”了一声,燕铁衣道:“这倒是有点出乎意外──你可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党羽
与帮手,靠山又是谁?”
邓长小心的伸出舌头润湿着乾裂的嘴唇,然后方慎重地道:“我也是听孟季平在闲谈中
告诉我的──当然是在发生这桩祸事之前──他们在‘黑蟒山’的深窝子里,有一伙叫做
‘纹额’的人,这是一些凶悍又怪异的猎户,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全是住在深山丛林已好
几代的世传猎人,平时从不离开山野,除了做毛皮兽猎或其他山间某些特产的交易外,也甚
少同平地人交往,这些统称做‘纹额’的猎人约莫一共有七八户,从老的到小的,自男人到
女人,个个额刺青纹,体形魁梧,更身若飞鸟,力大如牛,在荒岭恶泽的天然艰险环境里,
练成了击鹰擒鹫,搏狮伏虎的奇技异能,他们看上去茹毛饮血,生活原始,但在斗力斗狠方
面,却抵得过有几年修为的习武之人。”
熊道元咒骂道:“说了这么多,这乃是一批尚未开化的野人生蕃嘛,我操他祖奶奶的,
他们除了有几斤力气,吃得下血淋淋的死兽肉,尚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燕铁衣道:“不要打岔;邓长,往下说。”
歇了口气,邓是接着道:“其实,这些‘纹额的先祖’也都是我们汉人,他们的言谈,
习俗全和我们无异,只因为在深山里住久了,思想与体形上便不免起了变化,生活方式也流
入粗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搏击之术乃是与生俱来的,加以后天的磨练适应,一个个自
然就形成了骠悍的打手──如今,我们最要注意的就是这一点!”
熊道元哼了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充其量,这帮子野人也不过就是身子灵便些,劲
力扎实点。但谅他一个个笨头笨脑的蠢东西,怎能同我们正宗技击武学出身的行家相比?”
燕铁衣却缓缓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道元,人和动物一样,都有其天性的本能,但
看是在那一种环境中生存,自然也就会形成适于生存的条件;马儿善飞,所以双翼特长,虎
豹好扑,其爪齿尤利,夜枭昧于视,却听觉奇敏,鹿兔柔弱,但毛色与草树混杂难辨,且奔
跃疾速,这都是随着环境逐渐演变的结果,目的也只是为了活命,唯人亦然,虽是同祖同
宗,只要分开在不同的境地里求生,那么各人的生存习惯与适应之道,也就大相迳庭
了………”
笑笑,他又继续说:“技击这东西,消极的说是强身自卫,积极的说是攻扑自杀,它的
起源与由来,也脱不掉前人对姿势的透悟,力道的揣摸,以及有利形态的运用,举手投足或
转回腾跃之间,身法步眼离不开原始的基本──‘人’的身体构造和最适当巧捷的反应,这
种技能,有师父指点传授,固然学得快,懂得多,容易融会贯通,但若没有人教,只要处在
那种必须以力来保命的环境里,久而久之也能领悟个大概,其中差别,仅是无师自通者欠缺
章法系统,不明所以然地道理而已。”
熊道元不大同意地道:“可是,我如果没有人传授武艺,就决到不了今天的火候!”
燕铁衣安详地道:“不错,那只是因为你没有容身在必须用力道和技巧来活命的情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