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有些不自在,她低头吃着甜筒,没一会儿,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手。
他的手,手上是印有M标志的纸巾。
只听见他说:擦一下吧,你手脏了。
祝福看了一眼手心,不知什么时候,融化了的冰淇淋液体已经蔓延开来,指缝间都是黏黏的甜腻,张开,并拢,在张开,粘连感很明显。
她把还剩一半的甜筒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然后接过纸巾,擦得很认真。
白色的纸屑粘在掌心,推不开,她有些懊恼,擦拭用了些力气,直到掌心微红才罢休。
像是想通了什么。
祝福猛地抬头,看到他站在斜前方,低头把玩着手机,偶尔看看麦当劳店内的收银台。
目光捕捉到熟悉的人影,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安了心。
突然间,祝福想到了那个荒诞精怪的梦境,想到了踹了她一脚的奶牛。
奶牛都有知情权不是吗。
她鼓足了勇气,扯了扯少年的衣角。
谢译抬眸看她,眼神示意着:什么事?
刚刚就看到她了,穿着蓝白校服小黄帽,白色的帆布鞋有些陈旧泛黄,总觉得和昨天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大夏天的裹成这样,不热吗。
他正要问出口,没想到被她截了话。
她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译一瞬间愣住了。
不是没被告白过,偏偏她,太例外了。
脑子里闪过罗任醉倒在桌上发酒疯的衰样,昨晚她输了游戏的无辜样,还有自己一杯接一杯不醒人事的蠢样。
画面太丰富,汇在一起让这句告白染上了戏虐的色彩。
谢译浅浅笑着,拍拍她的小黄帽,稍稍弯了弯腰,与她平视。
我是你姐夫啊,小猪。
那句喜欢,不是空口白话的。
祝福想了好久,嘴唇蠕动又收回,终于删除了所有词汇后,只留下这简短的四个字。
这四个字就够了,足够死心。
她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也回避了对视。
他们之间的咫尺距离,瞬间点清的利害关系。
毕业后来到Z市,祝福和每一个外来工作者一样,忙着一家家的看楼找租。
中介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时,曾路过一片区域。
这里以前好像是家酒店。她骤然开口。
是啊,洲际酒店,三年前就拆了。中介随口回答,语气像是在述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眼前的景色变成了Z市重点改造的中心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