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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女到常德上的汽车。临上车,她母亲对队长说:“我崽下到你这里,比在屋里还好。在屋里冒得个嗤(chi)他的人,两爷崽都不说话。难怪他三年不回家。我看出来了,你队长屋里就是他的家。”听得莽莽、吴科敏、春梅一阵心酸,眼泪只流。原来他妈妈三年没见过崽的面,这回见面却是阴阳两隔。人心都是肉长的,怎禁得他妈妈这一说。只有队长一个是男的,到底不同,告慰她,生的好儿,做事扎实,在队里表现好,安心农业生产,把生产队当家。让他娘略感宽慰的离开了常德。

待续61、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严梨安

61、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严梨安

61、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严梨安

严梨安是解重甘的表妹。原来下放石门。红颜薄命,她生得太漂亮,在石门被人强暴,从此郁郁寡欢,失去笑容。解重甘把她转到牛鼻滩,放在兴丰。本想改变环境就能改变心情。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解重甘也把她带到菌肥厂来过几次,想要她接近我们,感染一下欢乐歌舞。我就是在菌肥厂搞宣传队时看见她的。她的相貌很容易被记住,现在想起来,她像日本影星山口百惠,我猜她只可能皮肤比百惠黑点(电影看不出百惠的肤色)。

严梨安在生产队每天就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独坐无语。出工与队里的媳妇姑娘也融不到一起,忧愁沉闷得吓人。后来她人不知鬼不觉去了趟石门原下放的地方,结果回来后就发病。天天茶饭不思。在石门发生了什么事又打听不出。生产队将情况告诉她家。她妈妈只好接她回长沙。王源钊正好那天坐船回长沙,解重甘委托他一路护送她们。一些情况我是听王源钊讲的。

山口百惠在告别银幕前与三浦友和演了最后一场戏《绝唱》。严梨安在告别人生前也演出了一幕凄美的绝唱。

严梨安回到家里。家中和解重甘两边都在为她办病退。但她自己忧郁有增无减,大家都试图解开她的心结,到底还有什么更大的痛苦。她不愿说。她的心灵始终没有向任何人敞开。这是最致命的。正当很多人在造假忙病退,而她是可以不必费神就能病退回城的。但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渐渐开始厌世。有一次她妈妈看见她站在窗台上,嚇一大跳,拦腰抱住。过不久这种事又发生一次,是用剪刀扎自己。就决定送她到精神病院去。

那时城里没有的士一说。家里只好找辆板车。她妈妈陪她坐在车上,前面一个人拖着往前行。正走着,对面一辆汽车开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严梨安朝那辆汽车翻身跳下去,摔倒地下。幸亏那位司机反应快,一脚急刹,车子停在了严梨安脑袋前。

司机打开车门,跳下来破口大骂:“妈的#!你找死!来害老子……”。严梨安的妈妈生怕司机要揍女儿,扑通一下跪在司机面前:“她是有病。不是想害你,只要寻死……”哭得泪流满面。四周围满一圈人。听她妈妈讲得可怜,也有跟着掉泪的。众人把严梨安抱起。司机把她妈妈从地上拉起。不再说多话。要她母女俩坐驾驶舱。送她们到精神病院。

在医院里,严梨安显得很平静,一连几天除了到花园摘几朵金丝菊,就是坐在床上翻来覆去折那几件衣服,再不到哪里,也不跟同房说话。不料这就是她在准备后事了。她的床是紧挨着窗户的。窗格有铁栏杆。某天一大早。人们发现,她将床单撕成条,结成绳套,一头套住脖子,一头套在窗格上,身体半躺而悬梁自尽。旁边整齐的放着她折好的衣服,床上洒落一床干花。原来她是个极爱美的女孩子。

呜呼!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她不只是像山口百惠,她还让人想起林黛玉。太叫人怜爱了。

几乎是同时,街道通知她的病退办好了,派出所的准迁证拿到手,人却已经不在。可怜严妈妈拿着那回归的一页纸,泪眼婆娑,肝肠寸断。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62、留得清白在人间 温敏之

62、留得清白在人间 温敏之

温敏之外号叫温头,六六届长沙雅礼中学的高三学生,下在兴丰。方头大脑、体魄强健、智力发达,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青年。他除了在生产队劳动扎实外,还能跳舞,能编排节目,善写文章,会打篮球。大队的文字功夫多半有劳于他。

不要以为一个大队没有多少文章要做,兴丰不一样,是个先进大队。我们公社那些年很有些风头是让这个大队出的。什么学大寨先进经验介绍、园田化建设总结、优秀党支部、优秀团支部,知青安置先进单位、知青活学活用毛著先进典型、等等等等。王羞琴到纸厂前就是我们知青的先进。她的讲用报告温头就帮她写过三篇。有去公社用的、有去县里用的、有去地区用的。把一个美丽优容的大家闺秀,层层递进,打造成了侯隽似的先进典型(六十年代出身于天津高知家庭的全国知青榜样)。在一个出了名的大队,一支笔杆子的重要性不亚于100个强劳力。这一点凡是聪明的领导都明白。

温头还有些组织能力,可以把兴丰的知青和青年农民组织起来演节目,几可跟公社的宣传队抗衡,唱对手戏。因此温头在乡里的日子风光耀眼,很是顺畅。

人无完人,温头也有弱点。我知道他,是听书薇说起的。一次他们兴丰一伙人:温头、魏志剑、何晓轩、韦开中等到了公社(我在沅陵)。遇雨,在菌肥厂等雨停返队。书薇、何晓轩跟温头开玩笑,学湖北话念一首儿歌:“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温头脸立刻垮下来,认真跟两位小姐生气,不该她们嘲笑他,是看不起他。这从何说起?那何晓轩又是何等斯文谦雅之人?岂敢嘲笑他人?无心的玩笑罢了。所以弄得她们两人很尴尬。晓轩对书薇说,纵然瞧不起公社所有的人也不敢瞧不起他啊。于是知道温头是个极其认真、心高气傲,钻牛角尖的人。

温头的篮球打得好,大概算得上公社一号球星。那时中国乒乓球队在中美建交中正大出风头,乒乓外交带动一股体育热,一些有钱的厂矿就下来搜罗人才了。温头被常德某厂选去当合同工,打球,试用考察。他已经被内定留下当工人。美好前程正在招手。惨剧就发生在此时。

1972年7月17日早8点。上完夜班,刚交班,他跟所有遇到的熟人非常正常的打招呼,然后从容地爬上了厂里的大烟筒。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当人们注意到他的时候是他已经在空中飘落的过程。随后看到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这个我不忍描写,省略。

因此尽管悲剧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是怎样落下来的。是跳的,还是掉的?虽是一字之差,然而这个问题引起的后果竟然成了让人非常痛心,几乎与他死同样令人悲恸的事。

温头之死造成的负面影响令厂方不快。安全事故是工厂非常忌讳的。也是从念念不忘的阶级斗争观念出发,厂方定性温头之死为自杀。理由是烟筒一般是不让人上去的,他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下班后爬烟筒。这样厂方责任就小些。

这样定性非同小可。自杀在那时意味什么?闻革过来人都明白,紧贴自杀二字前头的是铁板上钉钉的“畏罪”二字。凡自杀,必畏罪。“畏罪自杀”几乎已成为四字成语。这就成了阶级敌人了。至于畏的什么罪,以后再查,查得出,说明他阶级斗争观念强,查不出,就叫“莫须有”,也拿他无可奈何。

乡里闻讯赶来的是大队团支部书记、青年农民粟克栋。他代表我们公社坚决不同意厂方结论。第一、他没有要死的理由,厂里正要给他转正,高兴还来不及。第二、温头死前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甚至五分钟之前都跟好几个同事打了招呼,既不高亢,亦不低沉,很正常。第三、就算他想死,为什么前一天,七一六他参加了常德市组织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六周年,横渡沅江的活动,他不在沅江自杀,弄个因公牺牲岂不光荣?那还留具完尸,非要等第二天摔个粉身碎骨?照此推理的结论是他原因不明爬上烟筒,失手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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