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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人归 往事不可追(第1页)

初晨的太阳不过染了云霞,微光还未照在窗户上,一双白玉的手轻推开一条缝,早晨空气里的冷忽得钻了进来,给这个燥热的房间带来一丝清凉。

芯楠打了个哆嗦,转头看了床上熟睡之人一眼,轻叹了一口气,片刻又把窗户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芯楠穿针引线,刺绣穿布之声,或外头偶尔有雀鸟的叫唤声,不一会儿就飞远了。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低下头又开始秀起来,一旁的矮桌上,始终热着一壶清水。过了一会儿,青慈皱着眉哼了一声,悠悠睁开眼来。芯楠已经放下手中的丝线布匹,一步挨到床边,轻柔的问道:“渴吗?”

青慈缓缓环顾了一周,眼中满是失望,她望着雕花木的床顶一时失了神。芯楠心中难受,悄悄抹了眼角的泪,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可手中茶盏那暖意传至手心,又叫她止了步。她一向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可青慈不一样,就算她们两人先前猜不到,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一直战到最后一刻,她相信的那个人,她愿意去相信的人,都没有出现。她和青慈一样,盲目的相信,那些江湖中所谓的名门的傲骨与风姿,教养与本事,相信所谓的侠之大者的气度,可这些,都不是对她们这样的无名之辈所展现的,亦或者说,她们不配。

“小慈醒了吗?”屋外,有人扣门轻问。

芯楠急忙过去开门,只开了半扇,有些局促,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救了青慈,但心中是感激的。

“她醒了,就是……精神不太好。”

“我带了大夫来复诊。”

闻言,芯楠让开身,让男子身后的大夫进了屋,他则依旧站在门口,未踏进半分。芯楠跟在大夫身后,为大夫斟了一杯茶,片刻后递过去闻道:“如何?”

大夫摆了摆手,示意不饮,道:“暂无大碍,内力耗尽虚脱,有些外伤,我开服药方,多饮几日汤药静养便可。不过……”

说道此处,大夫顿了一下,又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爱莫能助啊。”

芯楠愣了一下,道谢道:“辛苦大夫了,我送你,这是诊金。”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两银子。

大夫忙摆手道:“不用,外面的公子已经付过诊金了。稍后我就派小弟子把药方和药一并送来。”

芯楠也没再推辞,又道了一声谢,将人送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发现那男子依旧立在门口,见两人出来忙迎上来问道:“如何了?她怎么样?”

“无碍,我抓服药,吃个七天恢复元气便好了。”

男子点了点头,又亲自将大夫送了出去。

青慈躺在床上,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想了个遍,越想心中越是迷茫和心凉。从前,她认为,与阿兄是这世间唯一可以相信与依靠的人,可是,她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说阿兄的过往与仇恨,她的身世与价值。那些个无忧无虑的从前,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从来都知道与阿兄不是亲兄妹,可这不妨碍他们彼此扶持,彼此鼓励着走过的这些年,是有亲情在的。可这些过往,都抵不住他心中那些仇恨与执着。她不懂这些,她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这些都是阿兄努力拼搏回来的,她从来不觉得她值得拥有,可她觉得,这些都是阿兄对她的宠爱。如今呢?她不明白,就算让她吃苦,让她一无所有她都不会有所怨言,只要是和阿兄在一起的,只要阿兄是有她这个妹妹的,都行。

芯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继续秀着,门被轻叩了几声。她起身过去开门,门外是那白衣长衫的男子,手里端着一碗药,他洁白的长衫上此时落了黑色的灰飞,手里一碗热腾的药递给芯楠。

“药好了,你喂她喝吧。”

芯楠接过药碗,此时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他们好像彼此认识。她看了男子一眼,问道:“你……要不进来看看她?”

男子一愣,无奈笑道:“我,还是算了。”这一句,被躺在床上的青慈听了个清楚,一股愤怒从头顶几乎要冲出来,她猛然坐起来,对着门口大怒道:“那你滚!救我做什么!看着我死就是了!”

芯楠几乎惊得要掉下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愤怒的青慈,不管是在叶府还是在外遇到那个红衣女子,她从来都是温温的,对所有事情情绪很稳定。她把药碗塞回到男子手中,将房间让了出来。男子接过药碗,指节紧了又松开。他似了下了决心,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房屋里有些昏暗与温热,青慈救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他走过来。她青丝披肩,眼下乌青,她的脸张开了一些,眼睛清明,不似以前孩子气的样子。她的肩膀宽了,指节分明,皮肤有些黑了,那些经历过的沧桑与苦在她身上留下了印子,像个小女侠一般的样子了,可眼下,她的病容又显得她有些娇弱了,与在扶贤宫时的她完全不一样了。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便回过神,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像以前一样打算哄她吃药,她吃药从来都是艰难的。谁料,下一瞬,手里一空,青慈已经仰头将药喝了个干净,空碗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此时,他才发觉,两个人之间已经是隔了一条河。

也许,刚才那一吼将青慈这一年来的心酸,全部倾泻了,她跪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如常地问道:“阿兄,你实话告诉我吧。我都能接受。可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活着,好像着十八年来像个笑话一样的人生。你告诉我吧,”

青玄的眸子闪了闪,看着青慈情绪不明。他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一直在利用你的身份保全自己。可是你父皇老了,江山总是要易主的。你那个假哥哥是个烂泥,早就看上扶贤宫的势力与财帛。”说道此处,他顿了顿,又道:“他还恬不知耻,看上了你。我不知道苍兰是他的人,不然……我绝不会让他靠近你。”

闻此,青瓷冷笑了一声道:“是与不是,都不会妨碍你脱身是嘛?反而更好利用他的情报,在他面前假死。以前我想,不管他们什么弯弯绕绕的,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认你,只要和你在一处,你做什么我都同你一起,我们在一起的地方才是家。可是有一日,楠楠跟我说,夜里我会梦游,那段时间前后,我总觉得一觉醒来时浑身不得劲,丹田的内力浑厚许多。”说着,她像泄了气的球,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户,想透过窗户看什么。“从我第一次对上红衣女那天,我发现,我的武功不一样了,像是身体的记忆一般,起落之间,出手之间,都不是我以前学过的招式。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玄一愣,放在膝上的手握紧了拳头,这个秘密要是说了,他和青慈之间或是陌路。许是许久没等到他的回应,青慈转过头看他,眼神里晦暗不明。

“大约是催眠之术吧?是吗?我记得,你身边一直有这样的能人。你把什么放在我身上催眠了?”

“是无字之书上的武功。”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的心还是痛如刀绞。

“什么时候布的局?五岁?六岁?”

“七岁。”

“所以,你来救我,两次,第一次,是因为我这本秘籍不能落入太子之手,第二次,是因为我这本秘籍不能被毁?不然,你都不会出现是吗?”

青玄没有回答,他看着她,想说不是,可又是。他已经说不清了。

“想来,你早就在外做了退路,扶贤宫实际上是空壳了吧?你把穆盛捷一起带走了,把我一人留在全是敌人的扶贤宫里。我早也盼,夜也盼,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原想,我这本秘籍好歹也是宫里贵人的孩子,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对吗?可是你没想到太子是个烂泥,指不定要做什么事,我会与他同归于尽吧。你向来太了解我的脾气了。”说着,青慈闭上了眼,她抬起头,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落下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凉,这个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她,没有一个人。

他无从辩解,一字一句,都不差,可为什么呢,他的心里总是那么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青慈觉得这一生真是可笑,被人推来推去,谁也不想要。出生就被送了人,以为有了亲人也不过是有利可图,对她的万般宠爱不过是为了潜伏成长。如今,青玄势力巩固,他再也不需要扶贤宫这个躯壳了,她唯一的价值,不过是一本行走的秘籍。她缓缓道:“解了我身上的催眠吧,以后也别派人盯着我了。”说着,她红着眼看着他,祈求道:“算我求你,这十八年的价值,换我往后的自由,可以吗?”

不!他想说,他不想。他知道这是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如果连这都没有了,那他们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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