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言拿起一旁的水壶,给李双晚面前的杯子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冷笑:“呵,怀王府被灭门,太子殿下大怒,命三大衙门联合查案。瞧瞧,表面上看上去北晋这位太子殿下多么重视此案啊。”
李双晚也想明白了,接口道:“实则这么多人,光来来回回的脚印就能将现场破坏殆尽。”
顾星言敛眉一笑:“所以,还查什么查!”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丝线索了,三位大人又被宣进了宫。等到他们从宫里出来,琰琰,你可以瞧着,什么都没了。这案子要破啊,难!”
李双晚深深地闭了闭眼:“希望凌宴不要让我们失望。”
二人在院中坐了许久。
见李双晚半晌没说话,顾星言偏头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父亲和哥哥毕竟是军人,若是他们知道,紫阳郡的事是我们二人策划,我是怕……”
顾星言轻笑,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脑袋:“一会儿等伯父回来了,我来和他说。”
李双晚忙否定:“绝对不行,星言,你要知道,我父亲首先是北晋人,是镇守西北的大将军。而你,是大梁人。”
“这件事,还是我去说。星言,你先回驿馆去吧。”
顾星言身子没动:“等说完了此事,我再走。”
李双晚见拗不过他,也没再坚持,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爹爹说这件事。
李氏老祖宗陪着北晋先祖起打江山,数百年来一代人接替一代人,镇守西北边境。
对北晋的忠心,早已刻进骨子里。
纵然凌氏皇家,凌恒有太多对不起他们镇国公府的地方。
父亲和哥哥顶多卸去兵权,不再为皇家人卖命。
但绝不会允许她做这种事。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若非有前世凌恒对镇国将军府的灭门,她也会认为守护北晋江山,誓死效忠皇家,理所应当。
祖父在世时,常常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黄泉路上走了一趟,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凭什么无能无德之人可以坐拥天下,鱼肉百姓!
凭什么老百姓就要过这等苦难日子。
两百余年前,凌氏不也是从前朝皇帝手中夺过的这片江山?
这江山,本就该有仁者,有能者居之。
傍晚时分,李淮英和李元乔父子二人回来了。
果然,凌恒下了命令,要他们带着那五千人马,即刻出发前往西北。
命他们急行军,务必在一个月内夺回紫阳郡。
书房内,朱安禾正在伺候李淮英穿铠甲。
哥哥也过来了。
李淮英一边穿衣一边叮嘱自家夫人:“快要入冬了,这次你和琰琰就不要过去了。每年你耳朵和手上都要长冻疮,我和元乔会尽快结束战事。”
朱安禾眼圈红红的:“这才消停多久啊,又得上战场,北齐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李淮英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了握妻子的手:“不一定是北齐人。”
军报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