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被保安盯着等了一晚上,终于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女性熟悉的呼吸声。
他心里发慌,不知怎么说不出话,嗓子干涩,半晌才沙哑地问出一句:以慕?
嗯。赵以慕应了一声,声音很冷淡,怎么了?
她听起来还不知道。
纪淮站在别墅门口,不知如何开口合适,抬头看看夜色下欧式城堡般华丽的别墅尖顶,一时判断不出哪个遮上窗帘、隐隐透出亮色的窗口是她的房间。
以慕是不是在工作呢?他是不是打扰她了?
刚刚、没接通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纪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过来。他并非想质问什么,也不算出于担心,以慕比他更能照顾好自己。
他就只是忽然想看看她。
他又给以慕惹麻烦了吗?
林中城堡灯火通明,夜空天顶星光明灭。
他大概酒劲还没消,眼前又开始发晕,星光和灯火混在一起,像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吞噬胸口。
纪淮仰头怔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事。
嗯。赵以慕还是很冷淡。
她向来这样,从他把这个小女孩捡回破洞垃圾堆一样的房间,她就一直没什么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纪淮知道她可以伪装出开朗活泼的样子,或许只是不屑对他这只会惹麻烦的废物伪装,但被这么对待,他其实很开心。
以慕对他是不一样的。她永远不会丢下他。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赵以慕问:你最近缺钱吗?
没有,不缺。很够用。纪淮低声问,以慕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
我打扰你工作了吗?
没有。你在外面?
嗯,出来透透气。
现在很晚了。
纪淮还在看天,无来由地猜测她住在顶层。
我喝了一点酒,他说,一直睡不着。
赵以慕问,你今晚睡哪?
总有地方睡的。
其实是打算在这里站一晚上。
纪淮想看看她,又不想让她感到负担。
但电话那头赵以慕突然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她,因为她下一句就是:那你睡吧,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