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的事太乱,小人还是告退了。”
店家好不容易带着纷乱的头绪挤出人群,路边一辆马车拦下他,一位侍从打扮的人拿出了三两银子朝他打听里头发生的事。
若是旁的人接一连三被‘意外之财’砸个正着,一定会欣喜若狂,但是店家却越想越邪门,连忙摆手拒绝,惶恐道:“小人不要钱,大人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侍卫将主子交代的事都问了,店家也老老实实都回了。
封疆在马车里听到了前因后果。
他依在马车壁上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人道:“你说的不错,我这个五弟看着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实则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沦落到和谢朝宗、薛澄相争的地步,如此自甘堕落,还怎么和我争这天下?”
顾伯贤在一旁笑了起来,“宸王殿下英明,殿下可有想到法子……”
知道顾伯贤与盛家的小娘子有些嫌怨,此番来积极报信献策也不过为了一解私仇,但是他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自不会计较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这个简单,若想让她为我所用,要不利诱要不威逼,不是什么难事。”封疆自觉通晓御下用人之道。
“殿下是指谁?”顾伯贤兴致勃勃地询问。
封疆哼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主子身边的狗,不是每一条都忠心耿耿。”
夏日天气多变,一连下了好几场雨。
盛则宁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弄脏衣服不说,还总是黏糊糊的,正好就留在屋中专心致志地用药膏敷着她的右手掌。
听说瑭王殿下为了颜面也告假几日,没有出门。
小报上为此还疯传了一段时日他与谢朝宗的事。
盛则宁看得头都要大了,因为她在里头非但不是个主角,还是个横在两位郎君中间的障碍。
——“某谢姓郎君因不得所爱,怒而掌掴。”
——“某不能透露姓名的郎君心灰意冷,闭门不出,治疗情伤。”
传得有鼻子有眼,若不是盛则宁逮不到胡桃,不然非让人倒提起他摇一摇,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竹喜去哪里了?”
她趴在凉席上,问房里打扫的小丫鬟。
小丫鬟回道:“竹喜姐姐出门去了。”
“她最近是不是经常出去?”盛则宁嘀咕了一声。
“是呀,竹喜姐姐最近好像有很多私事,不过她说了午后就会回来了,姑娘有事尽管叫我吧。”
盛则宁一向宽厚大方,也不拘着底下的丫鬟,所以也没放心上。
小丫鬟收拾完,端着东西出去。
但是盛则宁只听见了拉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听见关上的声音。
竹喜不在,有些事这些小丫鬟就是做不好,她没法,自己起身下床,刚绕过屏风就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她屋中的人得意洋洋地叉手立在眼前。
“九公主?!”
“唔唔唔!”她的那个小丫鬟压根没能出去,此刻正被一个碧眼卷发的年轻人捂着嘴,挟持在一旁。
此人她也识得,那个曾经救过她与九公主的西涼人,乌朗达。
“盛则宁,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你一直想打听的事要告诉你。”
盛则宁连忙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出一件外衣穿上,警惕地瞪了乌朗达一眼。
九公主什么时候与这个西涼人走得这样近了,还这样不请自来,活像做贼。
乌朗达耸了耸肩,仿佛只是九公主身后一个任劳任怨的小跟班。
“公主是说教坊司那些舞伎的下落吗?我昨日已经知道了。”消息是从木兰社另一个礼部高官女儿那里得来的,必然不会有错。
被宸王带走的姚娘子与其他教坊司的人一道被送进理番院,据说是为了与西涼使团带来的异族歌舞伎共同排演,作为献礼送给大嵩皇帝。
西涼与大嵩比邻,却少有往来,这次忽然遣使进京,更是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猜测。
“你知道的只是表象,我听到的可不简单!”九公主神秘叨叨地冲盛则宁勾了勾手指,“想不想跟我一道去探个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