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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艺术牛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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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艺术牛子跃然纸上,精神抖擞地冲杜夏贴上来得鼻尖打招呼:“hi!”

杜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动作迅速地差点晕过去。他从床头的草稿纸里找出自己画的梦中“小人”,其形象和克里姆特的艺术牛子一模一样。

杜夏:“……”

杜夏此刻对克里姆特的幻灭程度不亚于何筝的处男首秀。那么大的牛子,那么快就射了;那么天才的艺术家,用金箔装饰牛子。

杜夏“啪!”的把画册合上,一脸愤懑。牛子,牛子,怎么哪里都是牛子,生活是牛子,艺术也是牛子!

杜夏五味杂陈之际瞥到背面的价格,眼眶都红了,气不过地把书放到地上,不再爱惜地第二天就把书带到画室去,上午放在窗边任由其他人拿取翻阅,等他做好午饭,在一楼店铺外摊开桌子围坐,那本他昨天还舍不得沾上油烟的画册就不知被谁带下来了,放在小餐桌上,供众人在吃饭夹菜之余翻阅。

庄毅今天也在,画册就是从他手里开始传开的,三心二意地和杜夏聊那位陆老板。何筝坐在杜夏对面,没一手筷子一手翻书的习惯,默默旁观着,完全可以预见,过不了几天,这本新画册就会跟那本梵高自传一样破烂。

何筝倒底还是稀罕书籍的,当一个画工翻到后面发现有很多风景画的小图,问杜夏可不可以撕下来做参考,何筝先于杜夏开口,说好好的书撕了做什么,杜夏反而不跟他一个阵营,让大家看中哪张就撕哪张,陆老板的酒店订单就要这种风格的,这本画册的色彩比一般网图都逼真,更适合用来临摹。

杜夏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再客气,你一张我一页的,撕完小图撕更精美的大图,上一刻还完整的画册很快就比梵高传记更褴褛,其中两幅风景画的背面是整页的贝多芬横饰带,只撕一半的话正面看起来没什么,背面的横饰带就被破坏的完全不能看了。

何筝实在是舍不得,瞥了眼杜夏,对方只是沉默地拨碗里的饭粒,不参与进去,也不阻止。

何筝只得借口说自己挺喜欢后面大开页的壁画,还请各位大哥手下留情。

大哥们当然不会夺小弟所爱,就是好奇,你喜欢的点在哪儿呢?

何筝硬着头皮班门弄斧,慢吞吞地用最大限度通俗的语言介绍这片横饰带上人物形象的来源和依据。杜夏看似对他们的交谈不感兴趣,其实耳朵竖得可尖了!听何筝娓娓道来,才知道自己昨天欣赏错了,那位被金箔装饰的美女并非善意的女神,恰恰相反,她是一个邪神,代表好色和淫欲,所以旁边跟了个同样金灿灿的牛子。

何筝懂得真多啊。尽管各种“看着像……”“好像是……”“估计吧……”“有可能……”,怎么不确定怎么表述,他本质对这些古希腊神话信手拈来,叫得出横饰带里所有人物的名字,老四问他从哪儿了解的,他挠挠头发,无辜一笑道:“都是从短视频里看到的,一知半解罢了。”

杜夏扯扯嘴角,只敢在心里吐槽,咋别人的短视频推送都是猎奇快餐,就你的全是知识型。

别人刷过去就忘了,你称呼爱神不用“维纳斯”,而是更绕口更难记住的“阿芙罗狄忒”。

总之那幅横饰带留下了。这种装逼的机会以前都是被庄毅抓得死死的,今天的风头被何筝无心插柳地出完了,他也不觉得丢面子,大哥风范地帮小弟做总结道:“不愧是我们的阿筝,艺术造诣不是阿珍那些姐妹能比的。”

众人一致看向庄毅,听出这两个人名的前后鼻音区别后,眼神里多多少少流露出八卦的光芒。原来杜夏又和阿珍闹矛盾了,起因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甚至可以算得上奇葩。

“前段时间不是有部哪吒题材的电影嘛,我那天送阿珍去后台,就听到她的那些小姐妹吐槽,说现在的动漫不是孙悟空就是哪吒,炒冷饭没意思。”

杜夏看过这部哪吒的枪版,觉得不错,那俩姑娘又比他年轻,初中念完就出来打工了,他就上去教育了两句。

“这怎么能叫炒冷饭呢,这是文化自信!是老祖宗给咱留下来的精神财富!欸我就纳闷了,真要做对比,老外比咱会炒多了,写来写去画来画去雕刻来雕刻去都是希腊神话和圣经里的玩意儿,这个什么姆,哦,克里姆特,不也往壁画上整雅典娜和维也纳……欸,凭什么人家就是文艺复兴,咱们搞点哪吒就是炒冷饭,咱中国的姑娘不去了解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就爱去那些国外的教堂艺术馆拍照打卡,又是送钱又是送人,啧啧啧,我都嫌丢脸。家人们,你们说我这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感化阿珍的姐妹,防止她们被洗脑后未来洗脑阿珍,我惊醒她们一下,我难道说错了吗?”

庄毅双手一摊,一脸的自信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小疑惑,不明白阿珍为什么嫌自己话说多了,当着那么多姐妹的面给他摆脸色,他能忍,不能忍!当然反驳,驳多了之后双方不断翻旧账,翻出一地鸡毛,又是一夜不欢而散。

“当然没错,”老四附和,自带《正道的光》的背景音乐,到现在都没讨到老婆,却头头是道分析,“不过吧,女人是分不清对错的,就只想听咱们男人哄——”

“我吃饱了。”杜夏没兴趣再听,也没拿上被瓜分的画册,放下碗筷,自顾自回画室去了。

他没立马回自己的工位继续画,而是走到窗边,半弯下身,手肘抵在窗沿上,手掌把头发全都捋到后面,双手就这么搭在脑后。

杜夏其实还没吃饱,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他还有点头疼。他以前明明很喜欢听庄毅讲和阿珍的日常琐碎,两人的相处曾经是那么的鲜活,不断包容和磨合,鸡毛蒜皮是真的,喜怒哀乐也是真的,两人现在却像是逃不开“七年之痒”,庄毅的脾气越来越差,阿珍也很久没来大卫村看他了。

杜夏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别人的私事也没有他评头论足的份,有那么一段时间庄毅还很敏感,对任何一个想要靠近阿珍的男人都充满敌意,他劝庄毅别疑心疑鬼,阿珍不可能没有异性朋友,庄毅反问了他一句,都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男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杜夏以前还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认同,坚信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是神圣而纯粹的,高于生理需求的。所以尽管庄毅这人有很多性格上的缺点,他从未忘却是庄毅带他入行;装饰画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他也从来没想过转行。大卫村在他人眼里是粗制滥造的代名词,却是他一直以来的乌托邦。

他现在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和庄毅聊不到一块儿,而一旦开始思考意义,他数年如一日只会仿别人的画作,能有什么意义。

杜夏不免有些沮丧,毫无期待地转身,回头,却在何筝的工位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起初都没认出那是自己,他现在的工位在离窗户最远的地方,画中的背景却是大面积的暖色调,像是阳光直射在他身上。何筝并没有用画布,画架正上方夹着的是口袋本的其中一页,下面竖着梵高传记里的一页。

那是另一个画家给梵高画的肖像,记录下梵高画《向日葵》时的场景。何筝在临摹这幅《正在画向日葵的梵高》,所以他画中的杜夏也和梵高有着同样的姿势,侧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正落笔的《向日葵》成了画中画。

杜夏想到了几天前画工们对何筝的赞叹,怪不得他们都叫他也过来看。原来他在对面画画,何筝在画他。

他在何筝眼里原来是这样,头发黑黑的,长长的,脸白白的,瘦瘦的,眼珠子却是亮亮的,那么亮的眼珠子里甚至倒映着那副画中画。

杜夏走近。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正在画画的自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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