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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玩物(第2页)

几局紧张刺激的比赛下来,桌边已经围满了一群男男女女看热闹,沈铎连胜几场,隔着台桌视线暧昧地落在雁思归的唇瓣上逡巡。雁思归无视他的挑衅,平静地走到台桌前,弯腰,握杆,瞄准,利落进洞。

沈铎盯着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雁思归早就将台球打得炉火纯青了。

两人你追我赶,比分咬紧不放,火药味十足,周围爆发一次又一次的欢呼,Bruno朝Chandler跟Hedi挤眉弄眼,这大美人可真是又冷又辣。

只剩最后一球,沈铎志在必得地走上台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雁思归,舔了舔唇角,似乎已经尝到美味,没想到,雁思归突然莞尔,红唇微俏,似是对着桌上的球轻轻吹了口气,又像是隔空吹散了沈铎的舔吻,也像是隔空给了他一个调情般的飞吻,挑衅至极又蛊惑至极,沈铎心神一晃,刚刚看到雁思归趴在台桌上流畅优美的线条他就已经在努力压抑了,这下被这只小野猫娇俏又恶作剧似的挑衅勾得瞬间浑身滚烫,碰杆的手劲过大,球撞到桌边又轱辘轱辘弹来弹去终究是没能进洞。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雁思归的最后一杆,雁思归仍旧神色淡淡,一杆进洞,人群爆发欢呼尖叫,他淡淡地直起身,利落收杆,优雅又从容,看向沈铎的眼神看似平淡无波,那股子猫一样的骄矜又高傲的颜色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偏还不卑不亢道:“受教了。”

Hedi抚掌赞叹,走到他跟前:“雁先生真是好厉害,你赢了沈铎,不知道想讨个什么彩头?”

Bruno和Chandler调笑,“那不如,就讨一个沈先生的香吻吧。”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吹起口哨来喊着“亲一个”。

沈铎倒也不恼,噙着笑意目光深深地落在雁思归身上,眼前的场景和10年前太过相像,主角之一却变成了他。

雁思归抬眼,灯光下,一双美眸自是风华无限,视线转了一圈落在Hedi身上,“我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Hedi先生准备生日礼物,不如——”他眼眸一转,落在沈铎身上,“就由沈铎替我为Hedi先生奉上一枚香吻,聊表心意好了。”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鸦雀无声,Hedi的脸色变得铁青,沈铎眯起眼睛看着雁思归,眸色幽深,安静了几秒之后,Bruno和Chandler骤然捧腹大笑,前仰后合,指着两个人说这主意不错,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亲一个!”安静下去的人群再度沸腾起来,更有甚者看Hedi温文尔雅好欺负的样子开始起哄把他往沈铎身边推搡,雁思归就站在台桌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笑话。

沈铎隔着几步,视线落在雁思归的眼、唇、颈和腰上,暗道真是狡黠又睚眦必报的野猫。一把勾过Hedi,对着他铁青的脸就吻了下去,人群爆发潮水一般的欢呼,雁思归掏出了手机咔嚓留下了纪念。

一吻结束,Hedi推开人群就冲到洗手池边狂吐不止,妄图用水洗掉此生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一边洗一边骂雁思归真是不好惹,沈铎推开笑得泪流不止的Bruno和Chandler强行拽着雁思归就去了会所里的一间包厢。

门一关上,沈铎就将人按在门上,禁锢在自己的双臂间,“反过来把我当彩头的感觉怎么样?”

“你感觉怎么样?”雁思归不答反问,沈铎狭眸半眯,恼恨至极也兴奋至极,恼恨于雁思归竟敢当众玩弄他,也兴奋于雁思归竟敢当众玩弄他,雁思归伸手推了推他,讥诮道:“你要是不爽,那我感觉就还不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铎纹丝不动,更近地压向他,“雁雁,你不乖的时候,也很可爱。”

雁思归眼疾手快捂住沈铎靠近的嘴巴,“我赢了,你得守约,况且——你是想用我,给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消毒么。”

沈铎盯着他,突然勾唇一笑,舌尖在他手心上舔了舔,雁思归瞬间嫌恶地收回了手,“乖,我没有把你当玩物的意思”,沈铎凑近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雁思归脸上,“我是想试试,当众和你接吻是什么感觉,就像你曾经和庄可可那样。”

雁思归愣怔一瞬,没想到当时沈铎竟然在看着,还记了这么久,他觉得荒唐又可笑,沈铎那个时候就对他有非分之想了?16岁时那一场强暴竟不单纯是为了折辱报复?明明知道不该惹火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一吐为快:“你不是她,你也成不了她,她不会强迫我,威胁我,也不会像你今天这样对我。”

“她也没机会这样对你”,沈铎倏地攫住他的双唇,动作残暴又蛮横,在他的口腔肆意刮搔泄恨,攻城略地,紧紧按着他的双臂让他不得动弹,铁腥味和他的甜蜜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这并不是什么吻,而是沈铎在撕咬吞噬自己的猎物,榨取他的血液榨干他的氧气榨干他的恨意,沈铎一次又一次地深入,想要勾出卡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根刺,直到雁思归在他舌尖重重咬了一口,沈铎才退出来,看着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他,突然就埋到他的肩窝里去,“雁雁,我以前错了,我以后不会那么对你了,我们两个就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雁思归在他怀里僵住,没想到沈铎会突如其来地道歉。可是,小时候的那些欺侮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沈铎不会改正,道歉也并不能原谅。况且,这份道歉已经来得太晚。“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就该放开我。”雁思归的声音很轻。

沈铎只是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用力收紧了双臂。

看,他们两个,永远谈判不出结果。这是一场零和博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回去的路上,雁思归靠着车窗戴着耳机看电影,不想理会沈铎,也不想沈铎来打扰他。沈铎心中不快,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扯了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将人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在看什么。”

雁思归理都没理,沈铎生气,手就直接探进他外套里去在胸口拧了一把,“在看什么。”声音已隐隐戴上了警告。

“《我是山姆》”,雁思归终究是隐忍道。

沈铎闻言,亲了亲他的头顶,安慰似的在他胸口抚摸两下,“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驾驶座上的周行舟见状,默默调慢了车速,变道绕了远路。沈铎间歇注意到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雁思归不怎么喜欢看电影,他缺乏欣赏这类艺术的能力,也缺乏共情能力,寻常的电影他看了只想睡觉,今天也是随便点开了一部高分电影,没想到就点开了这样一部片子。

一个智商只有七岁的父亲Sam和一位漂亮可爱的女儿Lucy。雁思归平静漠然地看着片子,心神却有些恍惚。当他看到Sam那双孩童般澄净单纯的眼睛,在咖啡店笨拙又诚挚地重复问好和动作,带着Lucy荡秋千每天晚上给她讲同一个睡前故事,执着地请求Rita做他的律师却付不起报酬也不懂得人情世故,在法庭上与他同样有智力缺陷的朋友们懵懂无措地面对众人不知所云的争论,在被逼问到崩溃的时候大哭着承认自己认为Lucy值得最好的,在Lucy终于被养父母带走以后坚持不懈地乘几个小时的公交去探望她……雁思归总能透过他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双如出一辙的明净无瑕的眼睛,好像都在说,智力与爱的能力无关。

沈铎一直在悄悄注意着雁思归的表情和情绪,他也没想到是这样一部影片。雁思归在遇到他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从未听他向他提起过,或许是不屑于向他这样的人倾诉,偶有的一次也只是他从雁思归和胡世楠的对话中偷听来的两句轻描淡写。影片毕竟是艺术,艺术就会存在美化的成分,但沈铎仿佛能从其中窥见一二分雁思归的幼年。一个弱智的母亲,偏远的山区村落,靠着别人的施舍和乞讨过活,忍饥挨饿与恶意嘲讽打骂是日复一日的常态,最终爱的能力发挥了作用,让他那个弱智的母亲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别人家里去,因为她认为他值得最好的。

沈铎突然喉间一哽,心口也憋闷得难受。后来,他没给过雁思归最好的,他给的,全都是糟糕透顶的。他突然不敢面对雁思归那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不敢看那之中蕴含的神色,他怕雁思归用那双眼睛默默地说出些什么,他怕这虚假的亲密的表面被揭开,露出下面肮脏恶臭的行径,露出四分五裂触目惊心的伤痕,露出腥恶腐败的流着脓疮的过往……“雁雁。”雁思归的眼睛突然被盖住,沈铎急切地覆了上去,亲吻追逐他的唇瓣,动作急躁而粗暴,倒像是在发泄谁的情绪似的。雁思归推开他,他又纠缠上来,手臂箍得雁思归几乎要喘不上气,“雁雁,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沈铎粗喘着啃咬他的唇瓣,将人压倒在车座上,雁思归偏头躲闪他的亲吻,“你又在发什么疯!”沈铎双眼猩红,动作粗鲁地啃咬他的下巴和喉结,手上用力,将雁思归身上昂贵的布料尽数撕裂。

噼啪的裂帛声在狭小的空间听起来令人有种惊心动魄的胆寒,雁思归敏锐地察觉到沈铎的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与此同时,那一直被他深埋心底的被强暴的经历让他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只好竭力躲闪着:“沈铎,你别这样……”

闻言,一直处在焦躁得发疯的沈铎突然就安静下来,他察觉到了,雁思归在颤抖,雁思归在怕他,这是沈铎亲手造成的,这是雁思归深深埋藏不曾表露的。更大的焦躁和惶恐瞬间就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顷刻间将他淹没殆尽。不合时宜地,沈铎满怀深情与爱意,近乎虔诚地亲吻过他的每一寸,从眉心到鼻尖,从唇瓣到锁骨,从胸口到腰腹,从指间到脚尖,动作间的珍惜与狂热仿佛是在向自己深信不疑的神祗献吻。

雁思归还在与那股恐惧抗争,察觉到沈铎突如其来的变化,反正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要在过程中少吃些苦头就好,他突然闷哼一声,沈铎受到鼓动,更加卖力地吞吐地同时,在那下面按压戳刺侍弄,雁思归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快感,再次哀求:“沈铎,你别这样……”只不过,这一次,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染上了深深的欢愉。

沈铎强忍着欲火,已是满头大汗,他有意取悦雁思归,让他迷乱让他畅快让他欲仙欲死让他神智全无,仿佛这样就能消除不安,仿佛这样就能再度将那些事情掩埋,仿佛这样雁思归就是爱着他的属于他的被他掌控着的。对雁思归来说,和沈铎上床就是单纯的酷刑,快感越强,折辱越重,恨意越浓。勾践卧薪尝胆似的,他在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中,一遍一遍将耻辱深深镂刻在心底,每时每刻都是血淋淋地鞭策。是以,他时常忍受不了酷刑的折磨,不是因为生理上的迷乱,而是因为心理上的虐杀式的煎熬。

雁思归几乎是尖叫着推开沈铎,沈铎舔了舔唇角星星点点的白浊,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绵软无力的反抗,他从雁思归光滑平坦的小腹一路湿漉漉地吻上去,凑到他的唇边,呼吸间是云朵与清风一般的柔软,探进去是花朵与蜂蜜一般的香甜,他腰下一沉,听到半声雁思归被他吞进唇齿间的娇喘,在那黏腻如蜜糖的地方深深地动作起来。他喜欢这样狭小的空间,这样,雁思归就只能紧紧攀附着他,这样,两个人就紧紧相缠得不留一丝空隙。

沈铎挤得仿佛全部都要进去,直抵雁思归的最深处在里面肆意妄为,攻城略地,雁思归被他做得几乎要断了气,雪白的腿在他腰侧乱蹬想叫他出去一些,可因为姿势原因和动作无力,看起来倒像是夹着沈铎的腰轻轻磨蹭,沈铎被他搔挠得愈发火大,抓住他一条纤细的小腿就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啃咬,腰上的动作也愈发蛮横,力道大得透着凶残的狠劲,那股子热辣辣的蓬勃野蛮的雄性荷尔蒙宛如岩浆爆发一样从四面八法将雁思归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而雁思归清爽又甜蜜的味道便无可排解,只能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沈铎的四肢百骸,催情剂似的,点燃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汹涌澎湃的,势不可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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