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56 捏体改造（第2页）

首席秘书不知何意，忙说，“是的。很快就要到神恩节了，所以最近各地来觐见的人尤其多。”

去年的布道会上，神恩广场上，万人亲证了真神降临的证据，在此之后，越来越多的主教在祈祷中感受到“神之注视”，因而越发虔诚。

未曾亲临那次布道的教众，纷纷申请前往教廷国朝圣。一时之间，神恩教在联邦和帝国的发展空前迅速。

对于阿德罗斯，此前的红衣主教并未一心服膺。但教众们亲眼目睹了教宗蒙受神恩，如今众口一词的“神之眷者”，纵然还有人心中不服，却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了。

这个年轻的教宗，可以说已经达成了此前数十位教宗未曾达到的伟绩：使神恩教的教众数目成倍增长，同时自己的地位空前牢固。

但令首席秘书，以及其他围绕在他身边的侍者困惑的是，随着教宗的声名愈隆，他的整个人却越发缥缈了。似乎身上的神性正在逐渐压倒人的部分，如今的他，不但对于世俗之事无比淡漠，连对神恩教的教务，也显出略有疏离的架势。

此时，他将行事历放回托盘，轻描淡写地说，“麻烦把今日的行程帮我清空。”

随后他转向管家。

“把祈祷厅里换上安息香，拿出金的祭品，布置好了，其他人就不用留在外边了。”

他说着便起身，首席秘书忙跟上。

“教宗，其他事我都可以推，但今日来觐见的团里，有联邦高层官员在内，您看是否还是出席一下。”

阿德罗斯摇头。“请卡坦尼塞特首席出席，他足以代表教廷了。”

“可是……”

阿德罗斯停住了脚步，望着秘书，“他们若想蒙受神恩，只需和我一样，诚心祈祷便可。我只不过是众仆之仆。明明主就在面前，他们却一定嚷嚷着要来见我，不是舍本逐末么？”

秘书眨了眨眼。

神恩教不重外貌，历任教宗向来也只以精神力为傲。

但此时教宗一身白衣，光从上方的拼花玻璃落下，为他周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白光，看着竟如神龛中的雕像般，庄严妙相，圣洁无边。

管家听了阿德罗斯的话，早吩咐人照办。一边心中琢磨着今天的日期，不知教宗为何今日突然要如此郑重其事地祈祷。

教宗吩咐完便回了自己寝宫。他看到秘书递的行事历上日期，记起一年前的今日，他第一次在预知梦中见到主。

如此重大的纪念日，他却未能提前记起，阿德罗斯一回房间，先在圣器前跪下，反复忏悔，之后才卸下衣冠，到盥洗室中清洁身体。

他按照惯例，用四升的水反复灌肠，再清洗头发和身体，直到感觉到身体内外洁净后，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步入祈祷室。

室内已飘荡着安息、琥珀的气息，祭台上的蜡烛等物品换成了金质的，阿德罗斯摒心静气，跪在地上，闭起双眼，祈祷起来。

“全知全能的主啊，您是意志的主宰，精神的道标。微不足道的我，匍匐在您的圣殿中，唯有全心对您的崇拜……”

他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电流，让他身上的寒毛竖立了起来。

是神的注视么？

不不，远比那种感觉要强，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一道白光亮起。跪趴在地上的阿德罗斯瞬间被强光刺得落下了泪，他忙用手遮挡光线，闭上了眼，只觉得眼皮之后跳跃着五彩斑斓的各种色块。

阿德罗斯全身如被一阵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同时，在他理解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前，一股巨大的、不知名的恐惧感压了下来。

——那是如同青蛙面对蛇不敢闪避一般的，来自食物链顶级的压制。

阿德罗斯五体投地，将额头枕在按在地上的双手上，塌腰抬臀。

在巨大的恐惧中，他的心被超然的喜悦充满，此刻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我主。”

他不敢抬头，只将身子趴得更低，从头到脚，每个发丝都努力表达最为谦卑和恭顺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