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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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Aromatic Binchotan Pagoda(第1页)

白雾将侯爵城堡浸透,六个尖顶,四个了望塔,十来扇阁楼窗,几百根窗棂和数不尽的砖石都沉没在白色的蛛网中,或者说是蓬松的芦苇花也未尝不可。雾气让气味和触觉都禁锢在狭小但又极易突破的空间里,所有在昨天早上还记得模样的物体,忽然被命令需要回忆起它们的轮廓,却变得很困难。侯爵今天赶上了清晨祈祷,雾气未散时,他已在回城堡的路上。起床太早,他趴伏在他扎尔小姐的膝头沉睡——她今天没穿鲸骨裙撑,所以侯爵并不会被扎死。

黛西低头凝视他,他的脸颊上有一丁点未干的圣水痕迹,正在空气里缓慢地蒸发,凝聚在他的眼角,宛如画像中圣母的泪珠。他仍然蒙着泉水色的祈祷纱,金色的十字架几乎要和他的金发融为一体,无法辨认,黛西回忆起母亲向她描述侯爵在西敏教堂扮成耶稣的样子,她可惜自己从未见过。

难以想象侯爵用衣物染料把头发浸泡成深色时,该是什么样子。他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金色的头发——她大概九岁时,在他扎尔城堡的玻璃花房里玩泥土和蚯蚓,并追赶一条小蜥蜴。花房很大,种满了等待被移植到城堡外墙和花圃里的植物,甚至还有一些观赏用的莓果灌木,细小的蜥蜴狡猾地隐藏进了那些绿叶和紫果的树丛里,她拨开那些枝叶,听到了奇怪的鸟叫声,大概是被麻绳缠住喙的渡鸦之类。她跪在土地里一探究竟,完全没有发现鸟的身影,但她从风车菊的花瓣缝隙之中,看到了一匹金色骏马。

他金色的鬃毛编成复杂的发辫,垂落在结实的脊背上,后腿深深蹬在泥土中,正在对着玻璃房里的唯一一棵红花树耸动身体,宛如跳奇怪的舞蹈。他的力气很大,晃动树干,让枝头红色的长花掉落在了地上,和他的肩头,发辫中。那种叫声就是从他的身下传出来的。那是多漂亮的一匹马,黛西惊讶在他美丽的毛发和肌理上,她甚至渴望能为他梳理金色的鬃毛,刷洗有劲儿的后腿。

然而很快,她发现,那不是马,而是一个金发的男人。

而她的母亲,正在他硕大阳具的进攻下,发出渡鸦般的叫声。

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男人微微侧过脸,埋头在她母亲雪白细腻的乳房上呼吸,他额头,眼睛,鼻子的线条像溪流一样放肆地流畅,融化进女人的躯体里。她听到男人抬头在她母亲的耳边说了什么,引发她害羞的笑声。幸好,那不像渡鸦。

黛西回到城堡,找不到她的女仆焦急地走过来抱起她,责备她的顽皮,她说:“小姐,请快点更换衣裙,格洛斯特小公爵很快就要到了,夫人让您也一起用午餐。”

午餐时,在长桌的尽头的花与烛台下,她看到了金色骏马,不,是金发的男人,格洛斯特小公爵。他正从水晶杯子里啜饮白色的奶酒,嘴唇消失在白色液体中,令她回忆起他浸没在母亲乳房中的模样。她在仆人的带领下走到他的面前,朝着他行了个屈膝礼,他垂落在胸前的发辫上,还沾着一朵细小的红色花。

只有她知道那是哪里来的。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普鲁士蓝,深深地陷入眼窝,垂下眼帘透过金色睫毛看着她的时候,她感到喉咙都在锁紧,手足无措。他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并做了请她起来的手势,在她站稳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倾向她。在他身上的香水气息和若隐若现的花房芬芳中,她听到他在耳边说:

“刚才花房里的,是你。臭婊子,才几岁就这么下贱。”

膝头的窸窣声将黛西从回忆中惊醒,她低下头,侯爵正慢慢眨着眼睛,侧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似乎在辨认她的身份。几秒后,他完全清醒过来,像黛西记忆里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微微地笑了一下——近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或许因为扮演太多次耶稣或是天使,他也获得了永生的权力么。他从黛西的腿上爬起来,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只是盯着窗外弥漫的白雾。在黛西看来,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但侯爵却像能辨认出来所有的景物似的,津津有味地观察了许久,最后在她想问在看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推开窗,对跟随在车旁的侍卫长说:“枪,打野鸭。”

侍卫长点头。

回到城堡后,侯爵径直去换衣服,没有再和黛西说过一句话。当然,本身除去在性爱时撩拨或是侮辱她外,他扎尔小姐也从不记得他们有交谈超过五句,她从起初的羞耻到现下的习惯,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她写信给母亲,央求着允许她回家,然而除了告诉她家里已经开始变卖土地的内容,母亲没有应下她的任何请求。她似乎已经被完全抛弃在了侯爵城堡。黛西站在窗边,女仆们正在为她换上居家的衣裙,看来侯爵没有让她跟去一起猎野鸭。庆幸之余,她也感到了些微的失落,窗外的浓雾逐渐散去,近处的树迷宫和喷泉已经裸露出来,她好奇他们会去哪里猎杀野鸭,是远处的橡树林和溪流吗,还是她从窗子里也看不到的地方。她祈祷着,如果能让母亲如愿以偿,她成为城堡的女主人后,侯爵也许会同意她到那些稍微遥远的场景里去吧。

更换好新赶制的浅柠檬色刺绣长裙,黛西在女佣的陪伴下走向西翼,她习惯于在阴面的房间里练习演奏竖琴。社交季才进行至三分之一,对于侯爵的心情,她没有任何可靠的把握,因此并不应该把宝都押在一人身上。侯爵将在下周举办一场诗歌朗诵会,也许中间小小地加入她纯熟的竖琴演奏节目,会吸引更多适龄,并且拥有适当财产男士的目光。

他扎尔摘下手套递给女仆,在竖琴边坐下,女仆推开窗子,地面不远处是马厩,她一边调试琴弦,一边看着管家为侯爵扣上松散的袖口。雾气已经褪去,今天阳光极好,他手腕上的松石碎钻扣子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侯爵从马厩里牵出那匹白肤金鬃的爱马,脑袋贴在马儿的额头,双手抚摸着它的下巴挠痒痒,他们金色的睫毛相映成趣,黛西看着这样的画面,静静地演奏起来。流畅而优雅的音乐并没有让侯爵停留,甚至头都没有抬,他跨上骏马,在两名她辨认不出来身份的贵族男子和护卫队的簇拥下飞驰而去。

灰色灵缇犬叼着一只侯爵猎到的野鸭飞奔到他的怀中,身后跟随着十来只漂亮的猎犬,他们围绕在侯爵的身边上蹿下跳,激烈地摇晃尾巴,等待主人再次开枪。侯爵却收了猎枪,递给身旁的邓德利男爵,蹲下去抚摸灰色的猎犬:“真好,灰脑袋。”“灰脑袋”尖尖的长嘴上,白色胡须沾着一些野鸭的鲜血,侯爵掏出手帕为他擦干净,抓挠着他柔软的头皮,不停地夸赞他。其他狗儿们见状,纷纷妒忌起来,争前恐后地往主人的手心里挤,丝毫不理远处被其他人的枪打落,在草丛中绝望挣扎的野鸭。

侯爵抚摸他们,挨个呼唤猎犬的名字,护卫递上来一整盘血淋淋的猪肝,闻到血腥味,狗儿们此起彼伏地大声吠叫,但并没有一只敢上前抢食。侯爵所幸直接坐下,身后的护卫长也跟着单膝跪在地上。他摘下鹿皮手套,另一只手掌心朝下地伸向前方,像是施了魔法——猎犬们纷纷趴坐在地,眼巴巴地守望着侯爵和他身旁盘子里的猪肝。

“灰脑袋。”侯爵拿起一块最大的碎块递给爱犬,看着他一口就把内脏衔进了嘴里,哈哈大笑。接着是“长毛”,“点点”,“小姐”等一众口水淌成了溪流的狗儿们,每一条猎犬都分得了零食,侯爵的手也因此变得鲜血淋漓。他稍微舔了一口拇指上的猪血,便伸出去让护卫长擦拭。

骄阳已经在头顶的树木缝隙里展开,侯爵抬头眯眼感受那份刺目,同时他也感到了些微的饥饿。他从地上站起,拍了拍两只袖子,说:“回去了。”狗群簇拥着他走向马匹,在护卫队还来不及收拾好枪支和火药,以及打落了未捡的鸭子时,他和“兄弟”,以及花色各异的狗儿们已经消失在了树林小径上。护卫长首先跨上马,一言不发地追随侯爵,他感到领主今天心情不佳,猜测是前天被城堡里的男仆冒犯了的缘故。他抿紧嘴巴,蹬着马腹竭力追赶侯爵,几条猎狗似乎发现了他,故意停下来在半路等着,似乎在跟他逗着玩。

黛西走进餐厅时,长桌的尽头,侯爵正在啃食几根硕大的烤牛肋骨,他是她见过唯一一名会用手抓食物吃的贵族。听到椅子拉开的沉重声响,他抬眼看了看黛西,又埋下头去苦吃,似乎饥饿无比。黛西谢绝男仆为她切一根牛肋的请求,只要了一碗汤和一点面包。她继承了母亲的体质,稍微吃一丁点食物就会发胖,她还不想社交季刚开始便要更换衣裙的尺码。

她低头喝汤,长桌那端的侯爵已经吃完肉排,并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我要冰”,便直接从另一道门离开。黛西仅能用目光抓住了一丝他的长袍飘带,和踩在地上赤裸的双脚。

侯爵直挺挺地躺在卧室的床沿,双腿垂落在地,百无聊赖地数床帐内侧圣母刺绣上珍珠的个数。在没窗的房间,完全平静下来的话,似乎也并不是很燥热,然而他还是等待着仆人把冰送上来,并且计划着要如何干他。一整天一整夜未见,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念他的洞穴,急需躲在那里面乘凉,被挤压,和放肆地撒娇一番。

“嘟嘟。”

“进。”

艾迪来了,侯爵听到他轻轻把托盘在冰架旁的桌子上放下,并把冰块搬运到了黄铜冰架上。“咔嚓咔嚓”老鼠似的声音,是他在用小刀把方形的冰块凿成圆球,中间的停顿和微弱的”刷拉”声,是他在用木头刷子把碎冰屑从表面扫去。他今天的动作听起来慢了不少。侯爵伸手摸着外袍胸口袋子里的圣餐饼,隔着布轻轻拍了几下,戏弄仆人:“你已经欠下了一块,等会我要给你吃两块。”

房间角落的仆人并没有回应他,但侯爵也不甚在意。他把自己的外袍解开,里面未着片缕,但胯下的肉棍已经坚定地升起来大半,和他坚实的腹部形成一个令人满意又腿软的弧度。他在性爱前鲜少自我抚慰,今天因为仆人操作的时间实在是长过往日,于是握住阴茎的根部揉搓,挤压着,感受外皮在充血坚硬的内核上滑动的感觉。根部温暖,燥热,头部却微凉,这种刺激让侯爵不由得张开嘴唇吮吸着空气,仿佛眼前就是仆人的乳头一样。

凿冰的声音终于停下,而他的阴茎也硬到了能捅穿床帐的地步。侯爵数完最后一颗珍珠,急躁地说:“过来,把我的阴茎吞进去。”

短暂地沉默之后,仆人踏着地毯闷声前来,躯体上裹挟着侯爵熟悉的冷气。侯爵舒服地调整了姿势,眯着眼睛发困,朝他挺了挺自己的下半身。一双冰凉的手隔着布料按压在他大腿两侧,激得他浑身打了个寒颤,但温热湿滑的口腔很快包裹住了他的下体。

“?”只吮了一下,侯爵就从床上撑起身体——胯下是个陌生的男仆,正低头认真地为他口交,在发现侯爵在看自己之后,迅速垂下了睫毛。他的技术非常纯熟,托着侯爵的阴囊有节奏地揉捏,既然已经塞进了好地方,侯爵并不打算立刻拿出来,他在陌生仆人的服侍下射了他满口。

可惜,很多时候,好的东西未必就是想要的东西。虽然男仆很快跪在地上,并朝着侯爵准备褪下自己圆鼓鼓屁股上的裤子时,侯爵却以自己都惊讶的坚决态度否定了他:“艾迪呢。”

“艾迪?您说冰窖和厨房的艾迪吗,领主大人。”

男仆为侯爵推开小门,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侯爵不悦地别过脸去屏住呼吸。狭小的石头房间里隐约有一张床和一个烛台,侯爵走进去并把门在背后关上。屋子里十分昏暗,而他的眼睛有些夜盲,只能朦胧地看到毯子下蜷缩着的轮廓。屋子小的几乎没法正常行走,他侧过身靠近床,扶着烛台弯腰去看艾迪。离得极近,他才终于看清艾迪的脸颊,他的呼吸非常灼热,喷在侯爵的脸上,感觉汗毛都快烧着了。侯爵不适地抓了抓自己的皮肤,低声呼唤仆人:“艾迪,艾迪。”

艾迪在痛苦的梦境中呓语着,低声咕哝一长串难懂的内容,侯爵嗅到他身上的汗臭,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他最后叫了一遍:“艾迪!”

“嗬——”仆人像溺水的人一般猛地吸入一口空气醒来,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辨认出主人的面庞,但侯爵听到他说:“是你。”一瞬间,侯爵竟在恼怒之余感到一丝委屈,他回答:“是我,你的主人!”他不愉快地摸黑从毯子下抓出艾迪滚烫的手,放在自己同样火烫的阴茎上,低声说:“快去洗澡,我要操你。”艾迪不回答,只是抚慰般地揉搓了几下他的阴茎,哑声回答:“很快,明天,很快。”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昏睡了过去,侯爵在黑暗中站了片刻,房间里难闻的气味越来越让他不快,他简直想立刻把艾迪抓到浴室去。他环顾四周,喃喃自语:“好臭。你需要一个银碳烛塔。”无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令他感到寂寞,于是侯爵决定,再去猎野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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