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沨说:喜欢。
安折拔高了声音:那我的孢子呢?
陆沨根本不和他提起孢子的事情,这个人以前那么凶,他根本不敢主动问,只能到处找新闻资料,想知道那个惰性样本去哪里了。
可是哪里都没有,直到他翻到最后,才从零零星星的新闻里看到了什么惰性提取液的消息,还看到了一张照片玻璃瓶里,只有一个枣核大小的雪白孢子。
现在,陆沨闭口不提,孢子更是哪里都没有影子了。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养死了。
听到这句话,陆沨眼里反而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安折被他气得不能完整说话。
你把它越养越小,他眼前一片雾气,马上就要哭出来,现在养死了。
陆沨道:没有。
就是养死了,安折抓着他的胳膊,喉头哽了哽:你对它一点都不好还给我。
还在,别哭。陆沨道:孢子是你的什么东西?
是安折努力想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它,但他说不出来,只能道:就是孢子。
很重要吗?
重要。安折被他气得快要发抖,道:我可以死掉,但一定要种下孢子。我以为你能养好才给你的。
比你的命还重要?
嗯。
对任何生物,只有自己的生命才最重要。
孢子最重要,安折毫不留情地反驳他,你又不是蘑菇。
好。陆沨的声音里还是很温柔的笑意:所以你的孩子吗?
安折咬着嘴唇,蘑菇的世界里没有父母孩子,没有亲人,连朋友都没有,深渊里每一个蘑菇的种类都和其它蘑菇不同,他没法用人类的关系来形容他和孢子的关系,不能说那就是他的孩子,只能道:我生的。
我养的。
你根本没有好好养。
嗯?陆沨道:那为什么在灯塔,它也见到了你,但是只主动漂到我旁边?
旧事重提,安折刚才还在为陆沨把孢子养死的事情耿耿于怀,转眼又想起了那只孢子吃里扒外的样子。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可是就是我生的。
陆沨再次笑了笑。
天旋地转。
安折被这人死死压在车身上。
陆沨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腹部,在最脆弱也最柔软的地方,微凉的指尖激起一阵颤栗。
安折小声喘了一口气。
陆沨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