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与谢朝宗不知道遇到什么事,这会都没有出来,盛则宁也等不了他们了。
她留下竹喜和贺家的马车,文静姝也留下两个口风紧的家奴帮助竹喜。
竹喜很不舍和盛则宁分开,一来她害怕单独面对封砚和谢朝宗,二来,她一留下,那盛则宁身边就再无人照顾了。
“我与文姐姐在一块,不会有事。”盛则宁宽慰她。
“可是,万一、万一瑭王殿下和谢二郎君问起姑娘来怎么办?”
盛则宁倒是没有想过还有这个麻烦,蹙眉思忖了一下,“这样吧,如果他们还有事要找我,就让他们到云客松哪里等我吧,我忙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不让竹喜直接过来,也是怕谢朝萱的事会给那两人知道,还是约在别的地方相见安全一些。
竹喜的困惑和问题一一被盛则宁解决,就没有借口再阻拦盛则宁离开,眼巴巴目送着马车走远。
马车不疾不徐地赶到文家给文静姝出嫁前就置办下的院子。
这间院子不大,胜在小巧精致。
石头灯柱里点着油灯,明黄的火光照亮一片。
院角长着几颗芳香扑鼻的四季桂树,中央有一颗大枣树,树下的石凳擦得程亮,一花一木,一桌一椅都干净整洁,犹如主人常在。
文静姝让人拿了药,给谢朝萱清理了伤口,她的伤是左臂上一道刀伤,好在只是伤及皮肉没有损伤筋骨。
不说衣服损坏,就这来历不明的舞衣是不能穿了,谢朝萱只能换上文静姝出嫁前的旧衣。
盛则宁拎着那换下的衣裳要了一个炭盆,把衣裳一股脑堆了进去。
火苗很快吞噬了娟纱做的舞衣,焦灼的黑烟冒了起来。
罪证消失在火里,但是罪恶却是烧不去。
世上负心人多如毫毛,难道每一个都要人以命相搏,去解愁解怨?
烟火在头顶绽放,盛则宁抬起头,怔怔地看了一会。
她还从没有认真看过七夕夜的烟花与其他节庆是不是不一样。
“我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巡查卫忙过这阵,她再回去。”文静姝从屋子里走出来,用帕子细细擦着沾过水的指头,笑着对她道:“对了,她还让我向你转一声谢谢,我看她是不好意思当面给你道谢,毕竟她和你针锋相了这么久。”
盛则宁看了眼亮着灯的屋子,绷直的唇线柔和了起来。
“你很高兴?”
盛则宁点点头,她能想象出谢朝萱让人传话的别扭样,“其实小时候她也帮过我。”
“你和谢家的关系当真是复杂。”文静姝也只知道其中一二,也没有深究,感慨过后就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至少让王六娘知道宸王做过的这些事,若是我们不知情也就罢了,但是知道了,反要让一个无辜的小娘子陷入这样的泥泞里,于心难安。”
“好归好,可是你怎知道那个王六娘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她若是不在意,只怕还会怪你多管闲事。”
盛则宁摇摇头,“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玳瑁钗子一事之后,她就没有再出现在封砚身边,似乎误会了封砚……和她?
不过也算不得误会,至少在世人眼中,盛家还是要和瑭王捆在一块的。
就不知道将来,她是不是也会和谢朝萱一样,‘惨遭’遗弃。
盛则宁又想起明仁殿里的魏皇后,坐拥着尊贵的权位,但是一生都没能得到丈夫的心。
而且穷其一生,她也只是在为了家族争权夺利,从不知道自己所求所愿的是什么。
不,她一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盛则宁摇了摇头,狠狠地否掉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