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无形转身的同时,年甚对着他的眼睛吹出一口气。
魏无形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此刻,他仿佛是囚灵笼里独眠百年的魂。
年甚完全懂了——囚灵笼里的魂在等他的罪,能吻醒他的人,便是他的罪。
他不打算赎罪,不愿意得救,而是,和他的罪一起继续胡作非为。
既然魏无形用了睡美人这个童话故事来比喻自己,那吻醒他的,一定是王子,而非公主。
两位王子一起犯下的罪,结合魏无形这段时间里情绪的异常,年甚认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魏无形睁开眼睛,年甚在他眼前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深情地唤他,“你醒了——”
王子用像太阳般炙热的微笑回应睡王子灼灼的目光。
“破案了!破案了!”胡帅被武空的拳头捶得嗷嗷哼,话里带着笑音,“唐三藏这回是被悟空抓走的。”
“别抢我的口头禅,唐三藏说过,要以德服人。”武空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胡帅,“把你的德拿出来,扶我上去。”
公交车停在站台前,一同等车的四十个来个人同时朝前车门涌去。武空缠满纱布的右腿取得了周围人的同情,在有人谦让的情况下,胡帅扶着他比较早的上了车。
一屁股坐在标有老弱病残孕的黄色座位上,武空心满意足,四处张望没看见魏无形,他看向窗外。
站台上,魏无形猛地低头,断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渴望目光。心脏像个懵懂的孩子,后知后觉,这才开始砰砰直跳。
年甚用三个字,将他的心弦拨动,谱成一首只有彼此能懂的曲。
魏无形惊悸的心脏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停了一拍。
“三十九度五,坏女孩,手轻扶,高温的心是因为和你相处……”魏无形拿出牛仔裤里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陛下,他沉了沉思绪左滑接听,男声的尬味说唱就此停止。
声音像机关枪发射子弹一样,快速不间断地从手机里冲了出来,“我今天头一次听说近视会传染,一个看不见,两个人都瞎吗?”
魏无形想开口,发现根本插不上话。
“再不上车,你们就打车回去吧。不好意思,今天国庆,打车可能得等两小时。喔,忘了给你说,车上没位置了,我的意思是连站的位置都没了,你有铁头功也挤不上来了。拜拜!”
屏幕显示通话结束,武空挂了电话。
魏无形轻叹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塞得满满的公交车,前门还没关,他伸手去扶年甚,却被拒绝。
“我们……坐车回去吧。”年甚犹犹豫豫地说,“我打电话叫车,好吗?”
没听见拒绝,年甚拿出手机,举在眼前翻找年书的电话,拨通后点了免提,“阿书,安排一辆离佘山国家森林公园最近的车来接我,我在公交车站台。”
“你在公园?你去公园了?”年书的声音十分欣喜,像中了头彩一样不敢相信。
年甚微微垂目,有些无可奈何,“嗯。我在公园。我去公园了。”
“大喜事啊!好,我安排车去接你。”年书的欢悦差点溢出手机,说完,挂了电话。
魏无形听完通话全程,闲扯道,“你叔叔真是和蔼可亲,这么好说话。”
叔叔?年甚笑了,否认道,“他不是我叔叔。”
这张有两个小梨涡的笑脸,竟有说不出的可爱,魏无形看呆了两秒,回过神来后便低头移开目光,“那你叫他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