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
里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很清楚符琳正在看着自己。
她很确信。
此刻有成千上百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感受到符琳的目光游离到唇上时,她甚至无法冷静思考。
里莎听到符琳的呼吸,逐渐靠近她,包围她。
最后,符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闭上眼,挂着微笑:晚安。
坐在敞篷货车车厢里时,里莎整个人都处在神游的状态。
正午的烈日异常凶猛,洒在广袤的田野间,炙烤着她们的每一寸肌肤,叫人无处可避。
符琳将外套高高举起,撑伞一样挡在二人头顶,对面女人怀里的小孩一直嚎哭个不停。
符琳心烦意乱,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女人喂给小孩,小孩如抓到救命稻草,捧着水瓶咕嘟咕嘟喝着。
要不是气温还算正常,里莎差点有种身在非洲大陆重度水资源匮乏区的错觉。
你还好吧。符琳问她。
里莎点点头。
没事,很快就到了,我们找一间小诊所,扎一针或吃点药,立马药到病除。
里莎看着她红肿的手腕,不吭声。
x县是哪儿呢,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希望不是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以去打听,到时候我们
你别说了。里莎皱着眉,吼道。
小孩被吓了一跳,又是哇哇大哭起来。
符琳瞥她一眼,噤了声。很快又偷偷打量她,你怎么了?
我
符琳猜到什么,摸了摸她的额头,跑到车前用力拍了拍车顶,大叫:快点开!快点开!我们赶路。
货车果然加快了速度,符琳像只小狗似的又跑回她身边坐着,举起外套帮她挡住阳光,安慰着说:我知道你难受,别害怕,就快到了,到了x县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再忍忍。
里莎烦闷不已,一把扯开她的遮阳伞。
我不要,我要晒会太阳。
好。
符琳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的脸色,心中揣测着原因。
货车行驶了一会儿,停在公路中央,张渔夫跳下车,说了句: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给谁?
我老婆,我得通知她一声午饭不回去吃了,免得她担心。
符琳枕着右手向后仰靠在车门上,眺望着公路两旁生长茂盛的金色庄稼。
那是麦子吗?还是水稻?
里莎忍受不了,颤颤巍巍地跳下车,符琳困惑地在后面喊她的名字,里莎仿佛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田野上,一屁股坐下来。
背对着她,肩膀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