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好似丢了三魂散了七魄一般。
图南整理好了床铺扶我躺下,问:“娘娘这般要不要传医女来瞧瞧。”
我背过身去,拉被子把头蒙住,闷闷道:“不必,我自己躺会儿就好了。”
“那奴婢守着娘娘。”图南道。
“你出去歇歇罢,”我道,“今日不用人伺候了。我现下难受得紧,怕响动,你让底下的人别往这边来,有事我再喊你。”
图南犹豫了一会儿,关上门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根据这声音确认门已经关好。我这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是房间里炭火太足了,我只觉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喊:“图南,鹅黄。”
门被推开,图南从门外进来将我扶起。
我喉咙干得发紧,倚着床架,手指指向桌子上的茶壶:“水。”
图南像是早有准备,递过来一杯水:“娘娘,陛下在厅里,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了。”
一个半时辰?
“我睡了多久?”我问。
图南想了想:“大概齐得有两个时辰了。”
我将喝完水的杯子递给她:“陛下来了怎么也不喊我?”
“陛下不许,”图南道,“陛下说娘娘是累着了,不让人来打扰,就自己坐在厅里等。”
是啊!我苦笑,替他担这么重一个担子,确实是够累的。
“现在替娘娘更衣吗?”图南问,
我略微想了想,抓着被子又一头栽回枕头上:“图南,你去回了陛下吧。就说我今天实在难受的紧,恕我不能接驾了。”
“可是……”图南道。
“没事的,”我道,“你只管去回了,咱们陛下最最仁爱,想必是能体恤的。”
图南回话以后,沈涤尘果然只说让我好好休息,别的没再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何故如此,他知道,我也知道。旁的人却只当他做丈夫的体恤我这个妻子。呵,真是好笑,他倒白白地又捡了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