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梅长苏的瞳孔猛然紧缩,他并没有躲开,仍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既然躲不过,
就不要躲。
飞刀疾出,飞流的身影也彷彿化成一把刀,可时间上依旧来不及赶到。
“鏗”。
一袭白衣长裙如鬼魅般倏忽飘来,一抹极为刺眼的光线闪了闪,校台下的眾人忍不住抬手遮住视线,不适过去后,定睛一瞧,
飞刀已断,整整齐齐的两半、不差偏毫,正正刺进戚猛双脚踝边的土地里。
台上是一名女子,不同于寻常女人家,这名女子面容素净、紧束了一头低马尾、两鬓侧过短的发鬚垂落,甚至连一支簪子也没有戴,她手中的佩剑不晓得是何来头,竟泛着莹莹七彩的虹光。
“你这女人从哪儿来的!演武场上都是汉子!别来捣乱!”
“欸欸飞流,”她扯住了浑身冷气、杀意渗人的少年,“去看看苏哥哥怎么样,这个人姐姐来对付。”
“喂!你耳聋么!”
“戚猛将军,”东方拔高了一度声调,手腕回转几圈,“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一把娘气的破剑有什么可认识的!你到底滚不滚!”
“但我可是把你的飞刀斩断了,另外一提,将军可要当心,若不是遇上我,将军的武功可就废了。”
东方看着插进土里的飞刀,那个位置恰恰是脚筋所在。
“什么废不废!”戚猛脸上面子掛不住,更加气急败坏,“不过是花拳绣腿骗人的把戏!”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一场?”
“老子不跟女人打!”
东方才不鸟他,旋身暴起衝至面门前,他吓了一大跳赶忙拿刀拦住,岂料被躲过,又想出刀之时,只觉眼前一花,随即看见天空。
“戚猛将军,”她抬头微微一笑,神色如常,看起来似乎举着一根羽毛,“没听过人不可貌相么?”
“还有,你怎么敢把刀锋对准自己的主人呢?”
“难道你心中充满不义,靖王之于你不过是随便一个依附吗?”
“敢问戚将军,”
“你当靖王殿下是什么呢?”
她手一丢,戚猛立刻飞了出去,重摔落地。
“垃圾吗?”
全场鸦雀无声,呆怔怔地看着那个战斗力可怕、言词犀利骇然得更可怕的女人,又呆怔怔地看着已经爬起来、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的戚猛。
萧景琰面色如铁。
“靖王殿下,”她第一次在外场合尊称萧景琰、也是第一次向他行礼,“殿下若是有决心决意,岂容如此不要脸面之人当作麾下,我家宗主不计较他的失礼,却望殿下计较计较为好,免得日后靖王府的地板,满满的都是脸。”
“苏某告辞。”
梅长苏短短一句,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他的立场。
“殿……殿下……”
“戚猛无视军规,以下犯上,重打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战英,你监刑。”
说罢,便逕直丢下一行呆若木鸡的将领和士兵,大步转身离开了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