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和闹钟声准确地一齐响起。
原莺把闹钟掐掉。
贺知宴低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嗯。”原莺下床,打开门。
他的右手顶在框边,上身向前倾。
甫一拉门,他高大的身量拓下那一片密不透风的阴影,兜头兜脑地把她罩住。
原莺仰头看他。
神情疲倦,眼皮恹恹地下耷。
大约睡得并不好。
昨晚,他们分开睡。原莺起夜的时候,看了他一次。明明外面也是一张沙发床,他非不展开。长手长脚,可怜兮兮地蜷在窄窄的空间里。
原莺很没良心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她没那么生他的气。
按道理,发生这种事她应该先不可置信,然后再恸哭得昏天暗地——她昨天的确哭过了,装的。最后,痛苦地指责他为什么骗她,然后浑浑噩噩地逃离上京这个是非之地——她倒是想,但她还没有毕业,寒假后还要回去上两门课。再说,实习的工资和证明也没结给她,怎么敢真的一通臭骂他啊。
不过,原莺快乐地想,他说现在很爱她,这就很好啦。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但是她也不想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至于原因——原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豁然顿悟,这一定是上天的指引!见她在火葬场文学里浸淫数十年,降下机缘,让她能亲身体验一回。
她握紧小小的拳头。
可不能错过了。
她一边嗡嗡地刷牙,一边幸福地幻想。
以至于,贺知宴站在门口,无声无息地看她,迟了半拍才发觉。
她吓一跳:“干什么?”
“我要晚几天再去南水镇。”他垂下眼:“警局那边,我脱不开身。”
原莺思索了两秒警局有什么事。
她抿了下嘴唇:“大哥真的……”
“嗯。”他淡淡地说,“无论如何,我不会放过他。”
原莺咕嘟咕嘟地漱口。
贺知宴:“有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