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始终很冷淡。
似乎在叙述一篇单调的文书,没有起伏。
“对了,还有展览。当天,他和李恪周买了一堆捣乱的人进来,砸展台、砸作品——是我毁了你的展览吗?是他。”
“你以为他很关心你吗?”
贺知宴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砰”的一声。
斩首的火签令牌落地,溅起一片飞尘。
这声音很轻,但是原莺的筷子扑棱棱摔到桌脚,滚了两圈。
“这是他住处的电脑里一部分没有来得及删除的监控记录。”
“九年,原莺。”
贺知宴静静地看着她。
“他监控了你九年,你还要替他说话吗?”
手起刀落,原莺从勺子的反光看见自己。
听说斩首的时候,因为太快,人倒在地上,还会看见自己无头的尸身。
是这样吗?
她神游地想。
原莺的视线聚焦在碗边的一粒米上。
然后,一点、一点模糊。
哪里来的高斯模糊,她努力快乐地想,自己原来是photoshop啊,可以随时随地切换滤镜功能。那可不可以不要再糊下去了?她都看不清菜了。
“……”
好笨。
好丢人。
嗯——是不是以为她很难过?别被骗了!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啦。原莺在心里给自己戴上一顶侦探贝雷帽,点燃一只棕色小烟斗,得意一笑,从贺知宴进门,她就知道不对了。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休想伤害到她。
“……”
脸上湿湿的。
十二层总统套房也会漏水吗?
原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白得晃眼。哦——肯定是天花板太白,反射到饭粒上,刺激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