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唤羽在心里为宫远徵的犀利言辞叫了声好。
他明白有宫尚角在场,宫远徵多少有些顾忌,不会直白地跟月长老对上,便自己上了——
不等月长老辩解完,他便发出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毫不客气地说道:“哦?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月长老不妨给我们好好解释一下。
首先,后山的存在极为隐秘,前山少有人知道宫门还有个后山。
假如月公子仅仅是因为儿女情长,他都已经假借药人的名义,将人悄悄藏进后山月宫了。只要月宫的人管住嘴,谁会知道月公子究竟把人当药人用,还是当夫人处?
我相信,以月长老的经验,一定能把事情好好隐瞒住,让儿媳妇也能享受到如前执刃继夫人那样的美好生活的。
届时,月长老的儿子儿媳在月宫安安稳稳地过他们的小日子。只要他们不踏足前山,又有谁能想到后山月宫里,还藏着一位无锋夫人呢?”
宫远徵听得眼睛发亮,要不是瞧见宫尚角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他都想给宫唤羽这个疯子大哥鼓掌助威了。
宫唤羽目光从宫尚角、花长老和雪长老的脸上一扫而过,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抢在宫尚角和花长老开口之前说道:“其次,这些年来命丧宫门的无锋刺客绝非少数,我从未见过哪一次无锋非得坚持将刺客的尸首找回去,才肯善罢甘休。
那么,为什么偏偏这一次,月公子就非要多此一举弄出刺客假死之事,更是执意要把那所谓的尸体悬挂到城门上去?
要说这不是有意给无锋提供便利,让无锋的人顺利将人带走,那又是为了什么?啧啧,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宫尚角和花长老被堵了一下,不是不生气。
但看着宫唤羽一扫温文有礼的做派,言行间流露出一种无所畏惧、谁来怼谁的疯子气质,他们反而不敢急着说话了,只能暗暗在心里埋怨宫鸿羽作孽,把好端端的人磋磨成了这个样子。
月长老哑口无言。
月公子也是张口结舌,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前无锋们在外界看多了男人色令智昏的事,而今为了云雀的事,大家心情都很差,谁也没好心到为个陌生人说话。
尤其上官浅,找到了复仇失败的源头,又发现母亲送她的生辰礼落到那个罪魁祸首的手里,对方还将之当成是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摩挲得锃光瓦亮,她都快怄死了。
她巴不得宫唤羽嘴巴再厉害一些,能当场把那坏事的蠢货公子活活骂死才好。
其他宫门人则是如梦方醒,都觉得宫唤羽说得很有道理。
假死事件的漏洞多到吓人,总不能月公子是个傻子,云雀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吧?
宫远徵无条件信任郑昭昭,那也是在确定郑昭昭不是无锋刺客、不会危害宫门的前提下才如此。
月公子却是明知云雀是无锋,还……
人比人,气死人。
宫远徵听得激动极了,只觉胸中闷气随着宫唤羽的声声质问倾泻出去,说不出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