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话还真不像是他能说的。”
宁宏儒似是惊讶:“您为何这么说?”
“那人平日里瞧着,总是凶狠冰凉,我还原以为,他是那种哪怕自己死了,都要将人一起拖入地府的脾性,怎么会有这般,留有余地的抉择呢?”
这话一出,就连宁宏儒都不敢说什么。
毕竟,这细究之下,也是对景元帝的亵渎。
这是何等大胆的指控。
不过从惊蛰的嘴里说出来,却也只是稀疏平常,他仿佛还觉得有趣,没忍住微弯眉眼,像是在笑。
一双大手,自屏风后伸了出来。
若天色再晚些,那真如某种恶鬼索命的画面,以一种强硬的力道将惊蛰拖了进去。
那一瞬间,就连宁宏儒也愣住,他的脚步下意识跟着走了两下,旋即听到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去——”
分明是平静至极的语气,却仿佛凝聚着某种狰狞可怕的怪物,带着异常庞大,扭曲的情感。
宁宏儒不敢停留,立刻退去。
屏风后,赫连容一手捧着惊蛰的脸,横在腰间的胳膊比起搂,更像是掐,那种庞然的力道,几乎让惊蛰必须踮着脚,仰着头,才能勉强承受住这怪异狂热的啃咬。
几乎叫人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赫,赫连容……你……”
惊蛰挣扎着要说话,可刚刚挤出几句话,又被拖了回去。
他的手被紧扣在身后,连动弹的余地也没有。
“你做……什么……你的身体……”
就算真的拔除了蛊虫,也根本不代表身体就能就此康复。蛊毒蛊毒,自然是蛊虫加上毒,拔除蛊虫后,效果显而易见,赫连容的体温立刻恢复许多。
只是并不意味身体内余毒已清。
这还需要时间。
赫连容还不能下床,他的伤口,经过短短三日的休养,根本不足以愈合,这激烈的动作,分明已将伤口撕裂。
惊蛰闻到那血气。
一时间,他所有的动作都跟着僵住,如同被掐住后脖颈的猎物。他生怕赫连容的伤口撕得更开,只能被迫承受那无端的撕咬。
直到惊蛰气喘吁吁,整个人都被舔得要化开的时候,赫连容这才松开了些,让惊蛰勉强能靠在屏风上喘口气。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惊蛰有气无力地骂他。
他的嘴唇异常红艳,唇珠被啃咬得红肿起来,那微微翘起的模样,就好似在讨吻,更别说他眼角的嫣红,更似涂抹开的胭脂,让人忍不住用指腹缓缓擦拭,添上更浓更艳的一笔。
赫连容的手指,在腰间不经意擦过,再抬起时,指尖恰有血红,如同胭脂般,被他细细涂在惊蛰的唇间,继而,便是眼角湿漉漉的红痕。
那味道,让惊蛰面色微白。
无论多少次,他都不能忘记划开皮肉后,那血液喷涌出来的画面。
黏糊血红的液体染红他的手掌,如同一个罪恶的刽子手。
“惊蛰,惊蛰,惊蛰……”